她兀自神游之时，璃渊清朗的嗓音已然自耳畔响起：

“微臣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他垂了眉眼，故他那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并看不到，当然也猜不透他此时眼中到底是何神色。

“嗯，起吧！”她祥装镇定，以为这样就可以天衣无缝，却仍是在不经意间露了蛛丝马迹。

璃渊听闻后，眼神一闪，快速抬眸，却看到了一张蒙着面的脸。只是尽管如此，那熟悉的声音，以及那一双任何人都不能拥有的勾魂眼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璃渊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未露出任何讶异或是疑惑的神色。

可越是如此淡定，就越让人心有余悸，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璃渊，一个虽然比较昏庸，却实则腹黑的人。

她轻轻咳嗽一声，璃渊淡然的眸子方显一丝柔和。

“微臣失礼了，不过娘娘是楚国人么？”他看似无意的随便一问，却在纳兰嫣然心中激起了千层骇浪。

她眸光闪了几下，心中疑惑，他是否已经看出来了？不会的，她此时蒙着脸，除非他有透视眼，否则怎会认得出来。

那么若是他未认出来，又为何会无端端的说这句话？不过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他，若是璃渊认出了她，岂会给她好脸色看，她可记得大婚当日，他冷冽的眸光，以及森冷的语气。

他是讨厌她的，特别是她作为皇太后的棋子，被强行安插至后宫，至他的身边，一直是他所痛恨的。

而由于皇太后的干涉，由于大权皆在皇太后手中，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最终落得被他国灭亡的结局。

“正是！”她淡淡回答，此时尽量少说话，打发他早点走，方是上策。她说完，璃渊又再次笑了，好像今日他特别爱笑。

“倒是微臣失礼了，只是一时感慨，觉得娘娘很像微臣的一位故友，特别是眼睛！”

说罢，他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一笑，眼神莫名。

真是好笑，原来在璃渊心中，她连妾都不是，只是故友而已。如此也好，故友便故友吧，只是他突然道出此话，是否表示他已经起了疑心？

还是他只是随意一说，或是故意的试探？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忐忑的心，再次稍微放松。

“不过只是像而已，微臣的那位故友早已经不在人世，娘娘若是无何吩咐，微臣告退！”

璃渊道出此话，又向她躬身行了一礼，而后从她眼前走过。

他的身影越发的单瘦，可眸子却越发阴冷而深沉，根本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潭，除了深邃的黑暗，再也看不见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