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来!”她低声说了一句,但她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忙转身往营帐走去。
楚奕此时正自查看地形,神色凝重,双眸紧皱,见纳兰嫣然进来,神色稍微缓和一些。
“臣妾参见皇上!”她行了一礼,楚奕忙伸手将其扶了一把。一旁随侍的丫鬟,将手中糕点放于桌上,纳兰嫣然便让她先退了下去。
“爱妃今日神色如此难看,莫非是不舒服?”
“皇上,臣妾乃是一介妇人,确实不该说这些话,但是这话若是憋在臣妾心里,臣妾亦觉得闷得慌,即便皇上不喜欢,臣妾还是要说!”
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般,纳兰嫣然坚定的说着,楚奕看她一脸严肃,不由也认真的看着她。
“倒不知爱妃是有何事要与朕说?还如此严肃!”
“皇上,景王昨日才受了伤,前几日,又因为臣妾也是多处受伤,如今还未痊愈,怎么可同意他那般任性,用这样的身体去前线带兵打仗?”
楚奕眸光一黯,一张脸却十分平静,片刻后,只闻他道:
“景王乃是我楚国的亲王,常年为保我楚国大好河山而到处作战,就算他有一口气健在,他也会要带兵打仗,莫非爱妃你心疼了?”
楚奕的面色虽淡,但是语气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冷冽,她作为他的女人,如此在乎另一个男人的安危,他自然心中不好受。
纳兰嫣然不置可否的望着楚奕,瞪大双眼,眼中虽已聚满了晶莹,可仍旧自顾自的笑着。
“原来即便是经历了这许多,度过那么多的难关,在皇上心里,臣妾不过就是那样一位朝三暮四的女人,原来皇上从前所说的那些相信的话,全是假话!原来皇上你一直不相信臣妾与景王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楚奕不再多说,望了纳兰嫣然半晌,只是将手紧紧握住,紧抿了唇然后转过身。
在楚奕转身那刻,泪便有如断线的珠子,从纳兰嫣然眼中落下。她却什么也没有说,今日突然发现,那明黄色的身影,带给人的,竟然不是温暖,而是心寒。
虽然还是那么耀眼,那么明亮,却似冬日里的太阳一般,虽亮,但只是一个幌子,并无半点温度。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眼角的泪痕摸去:“臣妾先行告退!”
走出营帐,天气似乎也与她此时一般,沉闷的厉害。天上的白云已被灰蒙色的乌云遮掩,似乎将要下大雨,但又似乎只是将太阳藏进了云层之中。
她只身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地上,一颗槐树,有了些年月,树上栖满了知了,此时正一声声叫唤着。
她遥望远山,连绵起伏,巍峨雄伟,偶有风刮过,山上的树木便迎风而扬,摆动起来,似波浪一般起伏。
正自望着那山脉,突然腰被人从身后紧紧搂住,那一抹温热,以及那熟悉的龙涎香。
“你要朕拿你怎么办?”她还未回身,就听见楚奕低沉却略显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拂起她耳边的碎发,一阵温热洒向耳垂,酥酥麻麻。
忆起刚才的事情,她确实也有些错,毕竟她讲话太过直接了一些,心下有些愧疚,伸手将楚奕的手掌握住。
“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
“善妃,朕都明白,只是朕一旦遇到你和景王的事情,朕就失了方寸,即便知道你不会背叛朕,但朕仍旧不能坦然面对,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