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州的夜来得比洪均的要晚,吃完了晚饭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着夕阳慢慢的落到山的后头。
马丹娜看着这夕阳放射出来的余光照映了桃树前方的那一片云彩,再又认真的欣赏着这云彩在光照之下的每一个变化,越看越有劲,越看越深入,就像是这夕阳是这全天下最美的景色似的,连一边的人也跟着她看入了神。
百里平脚下一个轻点,与她一样坐在了桃枝儿上,顺手又摘了个水蜜,桃儿,胡乱的在衣裳上擦了擦,而后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看吗?我怎的就觉着是一个样?”
百里平侧脸看过去,他也是见过女子的,但她与她们并不一样,没有细碎的步子,没有细语的说话,想笑就大笑,想看不顺眼某人便毫不客气的给人家一个白眼。
他受了她不知多少白眼了。
而且,嘴也不好,总是说他不喜欢听的话,还有今日,她讲的那些个事情,让祖母婶婶她们惊了又惊,原本,他要怪她,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的话里头是对他战力的肯定。
尤其是最后一句,“百里平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将来会有很多人视他为眼中盯肉中刺,可是不是有句话说,经历风雨方能见彩虹吗?是个真正的男人,就要经过火淬炼,百练成钢,而身为他的家人更应该支持他。”
祖母她们听了这话,明显的陷入了深思,不过他知道,她们对他在外头行军打仗比之前更加的宽心了,就在方才,他还收到了林嬷嬷送来的一本祖谱的手抄版,那里头居然全是百里先祖所述的事迹。
“马丹娜,你可知道我百里府原来是出身军旅?”
百里平看着这里头的东西,他又惊又喜,难怪爹爹一直培养他们从军了,竟也有这一层的意思在里面。
马丹娜摇了摇头,不知。
他又道,“祖母说过,祖父是做生意的,也是家道中落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后来祖母生了大伯我爹和三叔三个,再后来,我父亲因为想要保全百里府,这才上山学艺从了军。”
保护百里府?
马丹娜不解,“你们百里府不是很有名的吗?怎的还需要保护?”
她也是晚餐之后才知道百里府是个大府的,不仅在罗州这里响有盛名,在京中更是无人敢动,百里平这小子的爹娘一个是凌王,一个是一品夫人,这样的阵容,哪里还有人敢动?
不需要保护?
百里平的笑容里多了丝幽远。
“父亲母亲从来不会跟我们讲这些,在七岁的时候我与安儿回京上学,我们在那里却暗暗的听到了许多……”
他幽幽的将之前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父亲母亲不知道的一些故事。
那个时候他与弟弟回京,本以为只是单纯的上学,却没想到文武堂里还有几个学子悄悄的对他们使坏,不是笔无故的断了,便就是砚台不见了,后来在一处废弃的井里一一发现是被人有意破坏的。
他与安儿感觉不对,在暗处中蹲守了三日才发现竟是靠得极近的同学干的,平日里他们还对他们有说有笑的,可是背后却做这样的小动作,实在是让他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