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怎么可能呢？她什么时候签过这样一份合同？

可可抬起头看着安娜，一脸茫然。

“回忆起来了？方可可，你可真是厉害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公司整个设计部奋斗了两个月的心血给偷走卖掉了。下周就是交稿时间了，现在因为你，君越集团在更早的时间拿出了跟我们一模一样的方案，并且用更高的价格跟骏天科技签了合同。你告诉我，这几十万的责任，谁来负？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就算你今天离开了这儿也不要紧，公司的律师函随后就会发给你，我们一定要在法庭上见！”姜成楠是真的很愤怒，对着方可可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特别糟糕。

可是可可此刻脑子里除了茫然以外，其余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咬着嘴唇努力的在脑海中整理着思绪，左思右想地回忆着姜成楠说的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姜成楠是说她来到成凯集团，其实并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当一名卧底。说她其实是君越集团的人，到这儿来不过是为了盗取成凯集团设计部近两个月做出来的一个案子成果，将它在更早的时间内卖给骏天科技？

是这个意思吗？她的思绪这次终于算是捋顺了对吗？

“姜成楠，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于高看我了吗？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做什么间谍卧底的事情来？”可可说着说着，突然哑然失笑。

其实这种时候，她已经被人栽赃陷害成这个样子，本来是不应该笑的。

可是没办法，可可是真的觉得他们的想法实在是太好笑了。

她自打来到成凯集团，原本以为自己是在这个公司里是最笨，最没有天赋的一个员工了。

毕竟她没有任何设计方面的实际工作经验，对于这个行业又无比陌生，所以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家竟然都这么看得起她，觉得她竟然能够盗走公司机密，卖出这么一个好价钱？

呵呵，半个月就能帮人家赚到几十万，她要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还用得着来这里上班吗？她直接到处去做卧底多好，不是什么钱都有了吗？

“我其实是不愿意相信的，可现在看来，是我目光短浅看低了你。真是没想到你把戏演的这么好，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对你放松警惕。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现在到这儿来是做什么的呢？是你还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被人察觉，想要继续留在成凯，盗走更多的公司机密换取酬劳吗？”姜成楠的话尖酸又刻薄，听得人心凉。

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又重新将手里的合同翻了一遍，发觉合同上的签署日期，竟然是在两天前。

这份合同当然不可能是可可签的，因为两天前她一整天都待在萧家，连门都没有出，怎么可能会签署这样的一份合同？

可她知道，别说是她当时就在B城，就算是她那天飞去了国外，如果他们联合到一起想要陷害她的话，一样是能成功的。

他们甚至可以说，这份合同是在萧家签出来的，这样的理由如果所有人都相信，那就她一个人说不能相信又有什么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既然想好了要栽赃陷害给她，那她就怎么说都解释不清。

在姜成楠跟安娜的眼中，甚至是在整个成凯集团设计部员工的眼中，方可可就是一个有罪的人。

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觉得她就是那个使公司损失了几十万收益，使大家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的始作俑者。

恐怕她还是要庆幸最近成凯就只发生了这一件不好的事，要是再有了其他的麻烦事儿，他们肯定也还是会想也不想，就直接推到可可头上。

早知道走后门进入成凯集团会是这样的下场，可可发誓，她一定不会到这儿来。

她甚至在心里开始怀疑孟乾之，他真的就只是好心的想要帮她找工作，让她有一个好的坏境可以自食其力吗？

毕竟在他给她找工作的时候，她可是刚刚拒绝了他的表白，而且在她来到成凯之后，真的没有感受到哪怕是一丁点走后门进来的待遇。

那个传说中的孟总，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她也不愿意就这样去怀疑那个仅存的善良的人，但如果这件事真的成功栽赃在她身上，那她就是犯了法的人，要去坐牢。

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也根本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将自己从牢房里面救出来，也不会有人能够把她从牢房里面救出来。

她的家庭已经四分五裂，支离破碎，难道说现在她还要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去牢房里面度过余生吗？

敢问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最伤人的吗？

恐怕也就只有人心了。

她高估了人们的善良，低估了人们的恶意，所以便会落得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我想请问二位，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这份项目是公司机密，那我作为一个刚刚来到成凯集团的设计师助理，是怎么接触到这份公司机密，又是如何将它原封不动盗走的呢？我希望你们下一次栽赃陷害的时候，最好能够把口供对清楚，不要还没有证据确凿，就冤枉好人。”她觉得这是最简单而且强而有力的证据，那就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碰不到什么所谓的公司机密。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可可经手的资料都是面前这两个人给她的。

假设可可真的曾经接触过这份合同，那也是他们疏忽导致，就算可可是主犯，他们也算是从犯，就算是将可可拖下水，他们也断然跑不掉。

“你觉得我是一个不找清楚全部证据，就会信口开河的人吗？这份项目最终的成稿方案就存在安娜的电脑桌面上，有人举报，你大上个周五趁着安娜不在办公室内，留在这里许久，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了什么。现在我想想，你应该当时就是在拷贝这份案子成稿吧？我觉得成凯最大的弊端，就是这里的管理层太善良，太容易相信每一个人。方可可，其实我觉得安娜反而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谁能这么恰巧的给她提个醒，让她明白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天生善良。”姜成楠的每一句话都在针对可可。

甚至可以说，他的每一句话都在为可可增添着莫须有的罪名。

可可一愣，心里反复思索着刚才姜成楠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有人举报她大上个周五留在安娜的办公室内，行踪是鬼鬼祟祟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多多的面孔。

就在大上个周五她抱着员工守则离开安娜办公室的时候，多多当时就拦住她问了一句，“你刚才在安娜的办公室里做什么？”

因为可可一直觉得多多跟别的同事不一样，所以对多多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恶意，自然也就没有对她设防。

正是因为这样，在多多当时问可可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根本没有在意。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举报她的人会不会就是多多呢？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可能性。

毕竟大办公室里讨厌方可可的人那么多，大有可能也有其他的人也在暗中观察着可可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好了向安娜打她的小报告。

可是就连可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为什么，她的直觉就是在告诉她，多多肯定是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的。

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多多的存在未免显得太正常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