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点后，她赶紧关上电脑睡觉，天就快要亮了，她可不想明天顶着个黑眼圈去应聘。

说真的，可可要是领导，她也不会愿意自己招聘的前台是个气色不好，神态游移的女人。

可可睡了五个小时，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洗漱过后敷面膜。

她一直是一个特别赞同在面膜上面花银子的人，尽管在她一贫如洗的时候连化妆水和乳液都缩减成了大宝，但她在面膜上面花的钱，却从来没手软过。

每一次当她要去见什么相对重要的人，或者是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是，她都会先覆上一张前男友面膜。

虽然对它家其他的产品没什么好感，可她一直都很佩服前男友面膜，它真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恢复很好的气色。

在敷面膜的过程中，可可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出合适的职业装，搭配了一双白色的羊皮尖头高跟鞋，将自己的头发也熨好了。

取下来面膜，她又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脸化了成了精致的样子。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女人都应该在脸上保持一副得体的妆容。

她开始信奉好的妆容不光可以帮人改变心情，也能够为她带来好的运气。

其实按照招聘网站上的流程，可可应该先在网上给君越集团的HR投递简历，等到来了电话通知，再去面试的。

但是这么层层关卡等下来，实在是太麻烦也太耽误时间了。

更何况，她怎么知道筛选简历的HR会不会在看到她的那份简历时心情不好，或者是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漏看了她的简历？

她决定主动出击，根本不走网上的流程，直接去君越集团的总部跟负责招聘前台的人面谈。

她本人再不济，也比简历上的文字优秀多了。

真实的人总是比纸上的字来得更有鲜活力。

况且，她的简历上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写的，难道她要在自己唯一的工作经历上写我曾经在成凯集团工作了半个月，离职理由是因为被诬陷盗取设计方案成稿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还真不如趁早不去，也免得被人家数落。

来到君越集团公司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如果她再晚点来，估计也没人会接待她了。

进去以后，可可发现前台的位置站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但穿着打扮却要清纯多了。

她梳着马尾，脸上是淡淡的妆容，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连衣裙，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个学生的模样。

不过可能这就是眼缘吧，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可可就觉得自己还挺喜欢她的。

她一笑，脸上有两个酒窝，很像是孟乾之脸上的酒窝。

“你好，请问你要找哪位？”她见可可走近，便主动开口跟可可打招呼。

“你好，我是过来面试前台的，请问我应该去哪里面试？”可可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很困惑。

这不是有前台么，为什么还要再招一个？

可是听到可可的话，却见那女孩突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明显了。

“来面试前台的是吧？走，我直接带你去，你来得可真是太是时候了。”那女孩说着便走过来冲可可招手，直接领着她就等电梯。

“我想冒昧问一下，为什么你会说我来得太是时候了？”可可觉得女孩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让她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胆怯。

该不会是来君越集团做前台有什么说法，所以才没有人想来的吧？

女孩听到可可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别误会啊，其实是这样的。君越的前台因为一点急事上周突然离职了，负责招聘的HR因为工作比较忙就忘记招聘这事儿了，所以总经理问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前台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人了。在总经理的大发雷霆下，我就过来帮着站几天，实际我并不是这个公司的前台。所以现在你来了，我终于可以解放了。你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特别站不住的人，每天要我站在门口对每一个人笑，真的是累死人了。”

她说话特别直接，人好像也不藏心思，这反而让可可更喜欢她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才是刚刚来面试的，至于能不能录用还不一定呢。”这是可可的真实想法，虽然她觉得自己的长相做个前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她自己怎么觉得没用啊，还得面试她的人觉得她行才算是行。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她刚说完这句话，电梯就到了。

女孩突然伸手拉着可可走上电梯，然后快速地按上电梯门，对她神秘兮兮地笑道：“你放心啦，你是我来这儿以后第一个来面试前台的人，看在你是来解放我的份儿上，我帮你走个后门，肯定让你直接留在君越集团。”

“走后门？”她有些意外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不明白面前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人。

听女孩说话的语气，她应该不是君越集团的员工，那她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对啊，就是走后门。正常来说面试前台岗位的那个HR叫金燕燕，她就是典型的那种白骨精，脾气又大又急，看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她是肯定不会喜欢的。但是我直接带你去找这个公司的副总经理面试，他人特别好，肯定会录用你，这不就算是走了后门吗？”女孩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得意，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小心思而雀跃着。

可可抿着嘴跟着她笑，却忽然听得女孩儿困惑地问她，“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做法很好笑，很幼稚啊？”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说我漂亮，我才笑的。”天底下应该没有人会不希望别人夸自己好看吧？更何况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夸她，她当然要笑了，这才是正常反应不是么？

“这有什么可乐的？你生下来就是这张脸，活了二十几年还没适应别人这么这么说你吗？就好像是我啊，要是有人说我长得好看，我是没什么可开心的，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人夸我是个善良的人。”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认真，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天上的星星。

“嗯，你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要知道其实我特别需要这份工作，而你有这么好的帮我尽可能的想了更容易得到这份工作的办法，你人真好。”可可轻笑着称赞女孩儿，如果她喜欢听的话，可可为什么不说呢？

“就凭你这么说我，我也要喜欢你了。我叫莫西北，你叫什么名字？”她笑着伸手，跟可可介绍她自己道。

莫西北？好特别的名字。

既然她的名字都这么特别，而可可又恰巧要编出一个新的名字来生存在君越集团，那不如就从这一刻开始，她也说一个绕口一点的名字好了。

“西北，我记得了。我叫程蒹葭。”可可伸出手去握上她的手，笑了一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诗我知道。好了，到五楼了，咱们下去吧。”她整个人都是开心的，好像头顶上有阳光一样。

她跟可可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在笑着，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可可还真的是羡慕她，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像女孩儿一样，笑得那么开心过了。

她带可可来到副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对她说：“你直接走进去说是来面试的就行，副总经理人真的很好，从来不对别人发火的，你肯定能成功。我在楼下等你的好消息。”

她说完这话，摆了摆手，示意要先下去了。

“我会加油的，谢谢你。”可可也笑，然后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副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进来。”

可可一瞬间愣在原地，这声音如此熟悉，她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应该不会吧，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会认识君越集团的副总经理呢？

推开门走进去后，当她看到屋内长办公桌后坐着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长着一张跟程渊一模一样的面孔时，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可可当然认识他，而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如果今天她不走到这里，她想她会一辈子都被他蒙在鼓里。

可可没有开口挑明这一切，毕竟她今天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不是叙旧，而是找工作，所以她没有道理惹火对面的人。

只要他不承认，那可可也不会多说。

毕竟今天她也是披着虚假的身份，站到这儿来的。

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任何人都一样。

他抬起头看着可可，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叫出她的名字，而是可可，“你找哪位？”

当他问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可可的心里也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他装成不认识她也好，她也可以坦然的装作不认识他了。

“副总你好，我是来面试的。”可可也装傻，对往事只字不提。

“你坐吧？面试什么岗位？”他伸手示意可可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与可可四目相对，神情自然的不能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