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再去看西北那满脸死寂的模样,她甚至恨不得现在出事的人是她。
她去恨一个人总好过被别人恨要来得更踏实,不管怎么样,她的良心上过不去这一关。
或许萧承楚都不会觉得多么内疚,因为如果觉得内疚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去做这件事了,而她呢?不管最终莫西北会不会把她告上法庭,追不追究她的这个责任,她都会觉得全都是因为她,才会彻底毁了西北的一辈子。
虽然这并不是可可的本意,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必须要找到那个最终导致了这件事情发生的人,来给西北一个交待,来给自己的良心寻一个得以解脱的理由。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那个叫上官虹的女人拖不了干系,那她一定不会放过上官虹的。
任何一个人,仇,她都会记得。
即使最终查出来幕后的指使者是萧轩逸,这仇,她也会记着。
她独自走到了楼上的420,门是关着的,她想也没想直接伸手砸门,劲儿使的老大。
“谁他妈的吵老子好事儿?”有男人咒骂着把门打开,没穿衣服,腰上就围着一条浴巾。
要是放在以往,看到这个场面,可可必定会赶紧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可是今天,她显然是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找上官虹有急事,麻烦你换个人玩。”可可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好看,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心底里就会生出无尽的勇气来。
“换个人玩?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换谁玩?难不成换你?”那男人说着这话,伸手就朝可可的脸上摸了过来。
可可想也不想便一巴掌扇了过去,冲着男人道:“我让你走,你就走。你要是再敢在这儿跟我动手动脚,我马上找警察过来把你抓进去,你信吗?”
方可可这话的意思是报警,可男人听在耳朵里,却以为可可是要公安局的人,到这儿是扫黄打非来了。
于是他连忙嘟囔一句,“多大点事儿啊,我走就是了,今天的确不是个合适的时间,我老婆刚才还给我来电话叫我回家呢。”男人说着这话就跑进屋子,以最快的速度拿了衣服离开了这间屋子。
男人走后,可可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发现有个模样姣好的女人正穿着一条乳白色的裹身旗袍姿态妖娆地坐在沙发上,手指之间捏着一根烟。
看来,她就是上官虹了。
见到可可来了,她脸上的神情一点也不意外,就好像这一切发生的事情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没有主动开口跟可可说话,而是轻轻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了出去,身子往后一靠倚在沙发靠背上,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
但可可没那个耐心陪着她耗下去,更没有那个心情在这儿看她扮演什么风姿妖娆,所以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对她道:“说吧,你为什么要怂恿萧承楚去跟莫西北上床?”
可可觉得,要是这个女人真的不知情,那她现在的神情肯定不会这么淡定。
真的,她眉眼之间的神色有点太正常了,正常到可可已经觉得非常不正常了。
上官虹听着可可的话,嘴唇上扬笑的很夸张,“我真是听不懂你说话,什么萧承楚,什么莫西北,我一个也不认识。甚至就连你是谁,我也不知道。”
在没见到她之前,可可就已经料到了她会是一个无耻下流的人,也做好了要跟她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现在可可的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慌。
她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官虹对面,与她四目相对道:“昨天晚上应该有个女孩来会所找过你,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裙子,跟你说的是你爷爷在敬老院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的事,你有没有印象?”
可可觉得西北昨天既然是要来找上官爷爷的孙女的,那她在来到会所之后,一定会四处打听有没有哪个人姓上官。毕竟复姓的人并不常见,找到上官虹应该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
所以,她猜想,西北在出事之前,应该是先来会所见过上官虹的。
但可可没想到的是,上官虹在听到她的话后,竟然眼睛也不眨地下意识就摇头。
不过后来她又对可可说道:“我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可她没跟我说什么爷爷的事儿,她不是我们会所新来的姑娘吗?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安排她去陪客人了。怎么了,你认识她啊?你要是认识她,我正好跟你说道说道。我对那个新来的姑娘可是很够意思的啊,昨天晚上我让她陪的那个客人可是个特别有钱的主儿,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大方,这么好的资源我都给她了,是不是很够意思?”她的唇边一直带着笑意,在可可看来这就是对她赤裸裸的挑衅。
上官虹会这种表情对她,是因为她一早就知道了自己跟萧轩逸的夫妻之名吧?
该不会昨天晚上她做的这一切,全都只是出于她本身想要对可可的报复?
可可紧紧咬着后槽牙,好半天吐出一句话,“谁跟你说她是会所里新来的姑娘了?”
“这种事情应该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够理解的吧,我让她去陪客人,她也没有拒绝啊。”上官虹笑得一脸灿烂。
可她笑的有多开心,可可看的就有多揪心。
上官虹那个故意装傻的样子真是恶心死了。
不可能,她根本不相信上官虹会那么清白,跟这事儿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件事发生的太巧合了,巧合到可可根本就没办法相信她的话。
如果今天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睡了莫西北,那可能可可还会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认为这幕后另有他人作梗,陷害了莫西北。
但是现在,睡了莫西北的人是萧承楚,这事儿难道不是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吗?
上官虹是百分之百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那你又是安排了哪位客人去陪那个姑娘呢?”可可的手早已握成拳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咬的牙根都疼。
她真是太恨上官虹,也太恨自己了。
她有什么事情应该冲着自己来,为什么要去欺负西北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
如果上官虹想要从她手里抢走萧轩逸,那就光明正大的来,为什么要拖一个这么无辜的人下水?
“那个客人是第一次来我们会所,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熟悉。你到底是谁啊,到这儿来又是干嘛的?难不成是看我们这行做事赚钱快,所以也想要来跟着分一杯羹吗?”她说话的状态太自如了,自如到好像西北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件事真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是可可在硬把这个错误往上官虹身上安一样。
她好像早已想好了一切说辞,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择了个一清二楚,一点毛病也没有。
这话但凡是个外人听,都会觉得她说的一点没错,真相还不就是这个样子?
人家也承认了是她安排过去的,也承认了去睡西北的人是萧承楚,可是不该说的字,她都巧妙的避开了,半个字也没说。
就算可可查看了监控又怎么样?她还是一点证据也没有。
可可实在是坐不住了,所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虹道:“上官虹,咱们做事儿能不那么恶心吗?你对我有什么仇什么怨,冲着我来,你让别人跟着缠进这摊浑水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从来没跟人上过床,还是个小姑娘?你今天就为了针对我,你让别人来这么一出,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可可以为上官虹会继续否认,说这事儿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听到可可这么说却突然弯腰把烟掐了,站起身看着可可冷笑道:“方可可,你现在也知道了被人伤害是个什么滋味?如果你体验到了,那我还真是替你搞笑。因为你今天所经历的,就是我曾经所经历的。可我觉得你还经历的不够多,相信我,我会给你带来更大的惊喜。”
可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今天难道不是她们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吗?为什么听上去她竟然愤怒的像是怨恨了自己很久?
但有一点显然是她已经清楚了的,那就上官虹这是已经承认了萧承楚睡了西北这事儿就是她一手操控的。
虽然可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她怎么可能连萧承楚都能控制,但是今天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确让可可感到非常难过,但她伤害最深的人显然不是可可,而是西北。
于是可可想也不想,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上官虹的脸上。
“啪”的一声。
可可不知道她有多疼,但这一巴掌扇的她自己的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