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强忍着耐心问薛相屹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你开心。”薛相屹的语气坚定,看上去异常执着。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要是不耽误,明早还得麻烦你送我一趟,我要上班。”不说睡觉这事儿还好,现如今一提起来,方可可还真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困意袭来。
“你去哪儿上班?”薛相屹还没听说过方可可有什么正式工作,看她成天G市、B市来回飞,他还以为她是个从事自由职业的人。
又或者,她就是跟在萧轩逸的身后,做一个隐形情人。
“夜总会。”方可可每次在回答薛相屹的话时,总是口不对心。
人活着很累的,不可能跟谁都太当真,更何况是她这种活了两辈子的人,说不上看惯生死,只能说是更加珍惜活着的时间。
既然他一早便误会了自己,那就让他误会好了。
在他眼里,自己是靠卖脑子活着,还是出卖身体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也学不会如何尊重她。
他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看作同一世界的人,她也同样不会把他视若知己。这样一想,岂不是非常公平?
“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认真一点?我大老远的为你赶到B市来,又煞费苦心的准备了这么多惊喜,你就不说感动一点?真怀疑你不是个女人,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么?”薛相屹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上楼梯,跟上了方可可的步伐。
“为我?薛少爷,在你要求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也先要求要求自己?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你是来B市出差的,现在又跟我说你是来B市找我的。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还有,你突然强迫我跟你回家,这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惊喜,只有惊吓。”方可可陈述完自己所有想说的话,直接走上楼,随便推开一间屋子的门,连妆都没卸,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薛相屹也跟着方可可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看着她道:“要睡觉就好好睡,把衣服脱了。我不碰你,你这样是防着谁?”
“防狼。”方可可不搭理他,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我说话你听没听到?”薛相屹似乎怒了,可这在方可可眼睛里,不过是老虎露出了本相罢了。
上次在薛家,她已经领教过他的脾气,一副不死不罢休的模样。
方可可叹了声气,从床上坐起来,仰头盯着薛相屹无奈道:“我要是把衣服脱了,你能从这儿出去,把门关上,不再打扰我睡觉吗?”
薛相屹点了点头,“能”。
“好。”
方可可听见这话,毫不犹豫地一把解开侧身的拉链,将裙子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行了,你出去吧。”
薛相屹震惊地看着方可可旁若无人脱衣服的样子,瞪大了眼睛道:“你都不让我转身,就把衣服脱了?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强要了我?你要真想上我怎么都能上,跟我亲手脱不脱衣服有关系吗?上次在你家,你也见到了,我没你力气大,这次是在B市,你哥也不可能突然降临来救我。所以,我压根也没存保住清白的心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说了,困了,睡觉。麻烦帮我关个灯,带个门。”方可可一头倒在床上,双眼紧闭,不再理会薛相屹。
忙活了一晚上,薛相屹只换来了四个字“自讨没趣”。
他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关上灯,退出了屋子。
听到门关严的那一瞬间,方可可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今天晚上,竟然让她逃过一劫了?
她光着脚走到地板下,从包里找出卸妆湿巾,然后轻轻走去了室内的洗手间,拧开了灯。
这过程她是屏气凝神的,她害怕薛相屹会突然听到声音闯进来,然后大发雷霆的对她做什么。
其实坦白讲,都是成年人,这个岁数了,真的到了不得已上床的份儿上,睡一觉也不会怎么样。
一夜情而已,又不是要命的事儿,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但问题是,她没办法接受别人强迫她去上床,还一副施舍怜悯的样子。
看什么玩笑?在这个开放又发达的年代,想要解决生理需求不是有的是办法?
不嫌脏又有钱的女人可以出去约,怕人知道不愿徒增是非的可以靠工具,总有的是办法。
更何况,薛相屹从来都没有认为他们之间发生关系,是出于和谐商议的目的,解决彼此的生理需求。
好,那抛之这些不谈。
女人跟有钱人上床图什么?无非两点,要么图钱,要么图爱。
薛相屹虽然一直在强调自己很有钱,可没给过她一点。
爱呢?爱就更谈不上了。
方可可在镜子里擦去自己脸上的妆容,然后关上门,冲了个澡。
薛相屹又一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睡觉,就得舒舒服服的。
她犯不上为了早睡这一会,让自己睡的不开心。
死过一次以后,她发觉她的内心深处,比起当年更脆弱了。
她怕老,怕病,怕死,更怕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