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儿!”江岑还没说话,被按坐在另一边的柳姨娘却忍不住出声,她想提醒自己的儿子。
毕竟,刚刚江岑那么说,她也终于后知后觉,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内外勾连传递消息都是轻的,这还是热孝期里,松哥儿怎么能闹出这种丑闻?这要是传出去了,闹大了,在这百善孝为先的世道,松哥儿哪还有什么仕途前程?那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姨娘!”姚静松有些惊讶,看看长兄次兄,又看看这阵仗,心里也打起了小鼓。
“跪下!”江岑一声怒喝。
姚静松虽还没想明白,但却是听话地直接跪倒。
柳姨娘看这阵仗,更是忍不住又要往前扑:“太太,太太!是奴的错,是奴多嘴,三爷他还小,他还什么都不懂,是奴多嘴多舌,你要罚就罚奴,三爷他还什么都不懂啊!”
她说的对也不全对,十二岁在现代也就小学毕业,可在古代来说,还真不算小了。女子十五就能出嫁,男子十六七成亲的也比比皆是。但对男女之情来说,如今的姚静松又确实还小,江岑其实真不相信他会和钱家小娘子有什么勾缠。
但正因为如此,她越是要问个清楚明白。总不能再跟前世似的,被人拿着所谓的贴身之物上门逼婚,那才叫彻底的落于下乘了。
“母亲,姨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姚静松显然还不在状态,跪着还左右张望,“大哥、二哥!”想向两位兄长寻求帮助。
“怎么了?你干的好事!”江岑大怒,伸手一指,“王家的,你把刚才的事说一遍。”
王家的口角伶俐,三言两语便说清了。
姚修远和姚震烨的表情立时便端肃了起来,看着气得都说不出来话的母亲,还是姚修远先开口了:“三弟,你和那钱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寻到了你头上?”
“要我说,就该把这种传递消息的拖出来打死。这种时候办这等混账事,这是想害三弟还是想害了我们整个姚家?”姚震烨脾气要火爆得多,不等姚修远问完,简直是暴跳如雷,“老三,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做了那不孝不义之事?你置父亲于何地?你眼中还有没有这个家?”
姚静松先还懵懵懂懂,但随着两位兄长怒火飙涨,他也终于后知后觉,顿时脸都吓白了,连连摆手:“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我就是……”
“松哥儿,你就直接说了吧。是姨娘害了你,姨娘不该念叨……”柳姨娘哭哭啼啼,她这时候也知道轻重了。
“母亲、姨娘,不是,是……”姚静松见状也不敢再遮掩,当下便竹筒倒豆子把前后都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在姚鹏举还在的时候,柳姨娘便已经被自家姐姐说动,很想促成与钱家结亲,便时常在儿子耳边念叨钱家小娘子,说人如何好,如何能干。
等到老爷没了,府里大恸,孝期自然不能议亲。柳姨娘方才暂时歇了心思。
只是,男方等得起,女方却未必等得起,何况钱家那位适龄小娘子本来就比姚静松大两岁,这要再等三年,那便是十七岁的老姑娘了,钱家自然是想要早些定下来的,便是定不下来,也能早早确定好另作安排不是?
之前府里整顿,原本给柳姨娘传消息的这下是传不进来了,姚家守孝,全家也不能外出,钱家这都没放弃,等啊等的,终于等着了一个机会,那便是给姚府里送纸墨笔砚的人,他们打通了关系,联系到了姚静松的贴身小厮墨竹,如此辗转着把消息送到了姚静松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