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拿到资料后要亲自保管,其他人都不要相信,我最迟明天早上赶到。”
“好好,我这就回去把资料藏起来。”
挂了电话,两人兵分两路。
温宝珠屁股受罪地回公社,把所有资料收好后,觉得藏在哪里都不保险,最终让钟叔载她回生产队,然后住进了阮家。
知青点三个女孩,只有丁文林是男的,但丁文林像只瘦鸡一样,要是有人来抢资料,丁文林肯定一点用都没有。
阮家有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旁边还有邻居,就算有人要抢资料,也要掂量一下。
秦浪这边挂了电话便去和领导请假。
姜学海眉头皱着:“这两天基地任务重,你为什么要请假,事情很重要吗?”
秦浪默了默,语出惊人道:“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副所长你说重要不重要。”
姜学海:“……”
这必须重要。
于是他大手一挥,给批准了。
拿到请假条,秦浪又去申请了车,东西没收拾就开着车走人了。
等秦浪走了大半天,娄俊磊才知道他请假了:“浪那家伙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姜学海幽幽道:“为了终身大事,连浪工都有对象了,你们这帮单身汉要抓紧了。”
秦浪很优秀,外表英俊,博学多才,家世优越,一过来基地,基地的家属和姑娘们就对他“虎视眈眈”,可秦浪性格冷,表面看似笑笑的,但和谁都保持着距离。
好几位领导想给他做媒介绍对象都被拒绝了,连他都被婉转拒绝过,所以不少人都觉得他要找对象不容易,谁知道他闷声不吭地就自己解决了。
好家伙。
虽然有些惋惜,但单身汉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隔壁队伍的沈寒川听到这话,眼睛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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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浪没有直接去生产队,而是开着车回了县城。
他想找姥姥商量了一下,谁知扑了一场空,顾教授并不在县城,而是被三儿媳给接走了。
倒是要离开时见到了顾越泽。
“我姨妈突然昏迷不醒,我妈把奶奶接过去帮忙看一下,三哥,你找姥姥什么事情?”
秦浪摇头:“没什么事情,对了,大舅和二舅他们你最近有他们的消息吗?”
顾越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三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是谁告诉你的,明明姥姥让大家不要告诉你。”
秦浪:“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越泽叹口气:“大舅和二舅都被隔离审查了。”
秦浪眉头蹙了蹙:“怎么会这样?需要我打电话回家帮忙吗?”
顾越泽摇头:“不用,姥姥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要相信组织,组织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个时候只能以静制动,否则非但帮不了忙,还有可能添乱。
秦浪眼睫微敛,眼底一片冰冷。
之前接到温宝珠的电话,说塔拉图换了书记,接着阮瑶又被抓起来,他就敏感察觉到不对劲。
所以特意回来县城这边,一是为了找姥姥商量对策,二也是想看看顾家这边的动静。
回来后他打了两个电话过去军区那边,但都联系不到他大舅和二舅,心里便隐隐约约猜到出事情了。
秦浪没急着走人,加上天色逐渐暗下来,这会儿去塔拉图也见不到人,所以他在顾家住了下来。
当天晚上,他给他二叔打了个电话问顾家的事情。
他二叔秦正阳跟顾教授的看法一样,一动不如一静,让相信组织,而且他听到的消息是事情并不严重,证据也不足,不足为患。
也是这天晚上,公社的办公室走水了。
烧起来的正是阮瑶的办公室,好在大家伙发现得早,很快把火给扑灭了,只是办公室的东西被烧得差不多,没被烧毁的也被水给浸湿了。
家属大院林书记林耀家里。
吴春敏端着一碗乌龟大补汤从厨房走出来,放到桌子上:“汤熬好了,你趁热喝了吧。”
林耀目光定定看着窗口外漆黑一片的景色,扯着嘴角道:“如果没意外,那些资料应该被烧掉了。”
吴春敏走到他身边,头靠在他的肩膀:“没了那些资料,是不是就可以定那小贱人的罪?”
林耀点头:“没了资料,就能坐实她资本主义作风,至于社员我们也不担心,只要随便吓唬几句,他们就会改变口供。”
吴春敏眼里露出快意:“小贱人该死,要不是她,我弟弟又怎么会死?回头我也把她送到农场去。”
吴春敏不是别人,正是吴有添的二姐,也是吴经理吴才良的二女儿。
林耀笑而不答,走到桌旁喝鹿茸汤。
吴春敏观察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我们家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你?”
林耀把乌龟汤一口闷下,笑道:“自然是不会”
他之所以娶吴春敏,是看中她的美色,他对岳父一家没什么感情,这次之所以出手,是有人要对付阮瑶身后的人。
说到底,不管是阮瑶还是他,都不过是博弈的棋子罢了。
他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要不然他才不会动手去对付一个女知青。
吴春敏闻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关心娘家,但丈夫才是她最重要的依靠,如果会影响到丈夫,那她宁愿不报仇。
天还没有亮,秦浪开着车出发了。
等来到塔拉图时,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露出几丝鱼肚白。
他在生产队找到了一夜未眠的温宝珠,温宝珠得知公社办公室昨天走水,吓得脸色煞白。
“这绝对不是巧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要不是秦同志让她提前把资料拿走,那昨天资料就会被全部烧毁,到时候阮瑶说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阮瑶?
真是太恶毒太可怕了!
秦浪冷着脸:“资料呢?”
温宝珠跑进屋里,把资料从床底拿出来:“资料都在这里了,秦同志,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秦浪:“家里有吃的吗?”
林秋菊从厨房露出个脑袋来:“有的,有饺子馒头和葱油饼,我准备做好去公安局看堂妹。”
昨晚从温宝珠口里得知阮瑶被抓走后,他们一家人都没睡着。
她和洪胜男两人天还没亮就起来做早餐,准备等会去看阮瑶,就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阮瑶。
秦浪:“拿给我吧,我送过去。”
林秋菊点头,连忙把东西装到铝盒里。
洪胜男跟着出来:“秦同志,请你告诉堂妹,我们一家人都站在她这边,她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秦浪:“嗯。”
看秦浪要回车上,温宝珠赶紧道:“秦同志,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虽然她现在四肢酸痛,一夜没睡头疼得快爆炸,可没看到阮瑶没事,她实在没办法安心。
秦浪:“跟上来吧。”
温宝珠闻言,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等上了车才发现,她没刷牙没洗脸,头更是乱得跟鸡窝一样QAQ。
开车只用半个多钟头就来到了镇上公安局。
秦浪迈着长腿从车上走下来,一进门就道:“我想见阮瑶阮同志。”
秦浪身穿黑色长大衣,身材高大,眉宇间冰冷如凝了冰霜,站在门口,竟让人有种泰山压顶的压力直面扑来。
陆伟一双眼睛溜溜打量着他,只觉他气质非凡,一时之间也不敢嚣张:“你是她什么人?”
秦浪薄唇微启:“对象。”
陆伟:“……”
温宝珠:“……”
陆伟被噎了一下,眼睛瞪大了:“不可能,阮同志昨天说了她没有对象!”
像阮瑶这么漂亮的姑娘,他是第一次见,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绝对要弄到手回去当媳妇。
不过他也知道上面领导想要对付她,所以没敢动手沾染。
“现在不就有了,不信你去问她。”
他这一笑,嘴角轻轻勾起,为他本来就俊毅的五官平添了一抹慵懒的气质。
陆伟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可在秦浪面前忍不住气短:“不管你是不是她对象,阮同志目前正在接受调查,不能见人!”
秦浪桃花眼微挑:“不能见人?请问她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大罪?罪名是什么?什么时候判刑的?这位公安同志请谨慎回答我的问题,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负刑法责任。”
陆伟站在桌子后面,气得牙疼。
要是一般的人,听他这么说就被糊弄过去了,可眼前这人显然不好糊弄。
“等着,我进去里面问问阮同志想不想见你。”
阮瑶也是一个晚上也合上眼,不过她不是担心受怕,而是拘留室太冷了。
不过想了一个晚上,终于让她琢磨出了点门道来。
之前她觉得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可昨天她来了公安局之后,除了一开始做笔录和威胁几句,之后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吃喝都有,虽然吃的都是冷的,但显然对方没有折磨她的意思。
他们也没有严刑逼供,只是把她关起来,也不让她跟外界联系,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至于等什么,她还没琢磨出来。
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陆伟走进来,一双眼睛落在她白皙的瓜子脸上:“阮同志,外头有个自称是你对象的人,要不要我替你赶走他?”
她的对象?
阮瑶怔住,脑海里下意识浮现秦浪的模样,她眼睫颤抖了一下。
看阮瑶没吭声,陆伟痞痞一笑:“行了,我这就替你把人赶走。”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阮瑶站起来:“不劳你费事,既然是我对象,我自然要亲自去见。”
陆伟眼神一狠:“你昨天不是说你没对象吗?你做假口供?”
阮瑶勾唇一笑:“昨天的确没有,现在不就有了?”
“……”
陆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两人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不要脸!
阮瑶被带到审问室,等了一会儿,审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