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板搭在上面，周围只是用手腕粗的木棍支撑，能挡风的也只是破旧的布条，还遮不严实的那种。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想再见见那个妇人，虽然她也很嫌弃自己，可她给了自己食物，他想报恩。

老乞丐回来的很晚，可是却没有带食物回来，小乞丐并不指望他，本来就已经做好了饿肚子的打算。

而老乞丐看见孩子回来，他也不诧异，只是看着空空的陶瓷碗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他护不住食物。

这一丢丢的愧疚并没有维持多久，毕竟他自己想活着都太难太难，怎么还管得了别人？

小乞丐再次见到那个妇人是在两天后，他在克比街道的街头，他最开始看到的是一个小男孩，就是那个妇人的孩子，他似乎被人欺负了，哭得很厉害。

他想着，这是对他好的那个妇人的孩子，他要保护他，于是就冲了过去，推开其他稍微大一点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和成年乞丐有打架的时候，小乞丐在面临比他大一点的孩子居然还有胜算。

那些孩子都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扯开嗓子开始哭叫。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妇人跑过来，看见自己孩子坐在地上哭，顿时心紧不少。

那些个孩子一致指着小乞丐，哭叫着，告状说是他欺负人。

“你个臭乞丐，怪不得被你爹娘扔了，坏种，就知道欺负人。”

“天杀的，你爹年把你生下来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就不该活在世界上，神明啊，收了他吧。”

“不，要让恶魔带走他，让他欺负小孩，就该被魔兽咬死。”

“活该是乞丐，活该你没人要！”

“小杂种，野种，你怎么不去死？你欺负我们家孩子！”

……

谩骂的话语不断的涌来，这是无数的恶意，说是习惯是真的，可难过也是真的。

小乞丐的眸色越来越沉，似乎透不出一丝光来。

忽然，小乞丐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他一下子趴在地上。

他的身后，只有恩人的孩子。

小乞丐扭头，原本被他保护的孩子尖锐的骂他，“臭乞丐，你离我远点，恶心死我了！”

“谁要你挨我那么近？！你怎么不去死！”

小乞丐想反驳，第一次想反驳，可他看到了那个给了他食物的妇人匆匆过来抱起自己孩子，询问周围的事情之后看向小乞丐的目光充满了嫌恶。

“我就不该好心，你必须得给我孩子道歉。”妇人冷冷的说。

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他嘴唇蠕动，可到底是没开口。

他从来没说过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音。

最重要的是，他一开始是很想解释的，可后来，他没有了解释的欲望。

这个世界，果然是黑暗的，合该被毁灭的。

他转身就走，一众人却围着他要他道歉，必须道歉，不然不准走。

所有人都以为小乞丐会低头，可是他就固执的站在那儿，即便浑身脏兮兮的，即便年纪还很小，可是他就是不低头，就像是一尊雕塑，永远不可弯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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