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远的黑衣人,巫马云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从腰间拿出了一定金子,放在了店家的桌面上,“饭前和桌椅钱,老徐你不用找了。”
他说完正欲拉着慕幼卿抬步离去,但这家铺子的掌柜却展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钱你自己个儿拿回去,坏了的东西你派人来给我修了,至于饭钱……我瞧着你怀里的小丫头生得模样俊俏,就不要了。”
慕幼卿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望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他一身满是补丁的褐布粗衫,腰间系着一条藏蓝色的汗巾腰带,虽然须眉尽白,但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眸却叫人发觉出他的不同寻常。
再加上他同巫马云沧说话时的熟稔和洒脱,如此做派,定非寻常一般做生意的普通百姓。
巫马云沧淡淡一笑,仍是没有收回那锭金子,“桌椅我会找人来修,但我却不想浪费我夫人的美貌来换取一顿早膳,所以这钱我仍是会给,至于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走了。”
他说完抬手拍了拍那位老人家的肩膀,然后拉着慕幼卿绕过了刚才杀戮的街道,向西市的方向行去。
老徐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收回视线之际拿起了桌上的那锭金子,轻巧地在手里掂了掂,“臭小子,居然会心疼人了。”
他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完后,扬手就将那钱抛进了一个站在边上踮脚瞧热闹的乞丐碗里。
相隔一仗之远的距离,却叫他年过半百之人轻松做来,且金子落入破瓷碗没有丝毫的声音,故而没有引起周遭之人额外的关注。
而掷金的老者从始至终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浑然不觉的人群,然后默然低头将刚才的碗碟收进木盆里,待晚些时候再行清洗。
大隐隐于世,有些高人,才是真的深藏不漏。
待慕幼卿跟着巫马云沧茫茫然走了好一段路后,恍惚间忽然恢复过神思来,“哎呀,将军,我们去往慕府的方向反了!”
巫马云沧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拉着她往前行去,“我自然知道慕府在街市东面,但回家须得备礼,卿卿不想让我落个只会舞刀弄枪,却不懂任何礼数的粗人名声吧?”
他说得认真,却让慕幼卿轻笑出声,“不曾想巫国的大将军竟会拘束于这些繁琐礼节。”
听见她的笑,不知怎么,巫马云沧心里因为刚才那场杀戮的烦躁消散了大半。
他心情颇好地将慕幼卿带入了一间专卖女子钗饰的店铺,“因为慕长史是卿卿的阿爹,这样的礼节是需要时时挂怀的。”
他说完也不去看慕幼卿微怔的眼眸,而是朝陈列着佩玉的柜台走去。
小厮见站立之人气度非凡,衣着华贵,立时堆出满脸的奉承,“客官,我们店里的东西都出自西域,样样上品,您随意挑!”
“玉石我只要最好的羊脂白玉。”
本在边上招呼其他客人的掌柜一听这话,当即明白来人是贵客且又识货,于是亲自上前招呼。
但当他看清站立之人后,吓得当即跪到了地上,“草民……参见巫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