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琅一推门就看见了稀稀拉拉落了一地的瓜子壳儿,还有桌边支起一条腿吃如意酥的紫衣女子,待进了屋关上门,才看到门口那个佩双剑的女侠。
“你,你们不是······”
秦挽月笑眯眯地拍拍手,道:“红琅姑娘,好久不见啊~”
红琅下意识就往门口退去,:“我那不过是第一次,只不过想让世子爷到楼里坐坐,真的再没有第二次了!”
“顾安阳的事情,我向来是不管的,就算你将他办了,我也是不管的。”秦挽月一摊手,“姑娘,这儿坐,我们聊聊。”
红琅不知道她和自己有什么好聊的,但是碍着身后简思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是过去在秦挽月身边坐下:“姑娘想问我些什么?”
秦挽月听了她这话来了些兴趣:“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问你些什么?”
红琅自嘲道:“不然呢?你们都是王孙贵女,千金小姐,我们不过是些任人摆布玩弄的妓子,你若不是有话要问,何苦自降身份来见我?”
“对于身份这些身外之物,我倒是一向不大在乎。”秦挽月笑笑,把碟子推到她面前,“吃不吃,很甜的?”
红琅倒是不同她客气什么,直接拒绝了,自己伸手倒了杯水:“不吃,牙疼。”喝了几口问道:“你们想问我点什么?”
秦挽月挺喜欢她这个爽快性子,也就不和她弯弯绕绕了。开门见山道:“平日来这里的世家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哪几个是特别富贵的?”
红琅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又是上面来查受贿的吧?你们当我傻呀!我要是告诉你们了,以后哪个贵公子官老爷还敢来我们红袖楼啊?”
秦挽月心道她还挺聪明,脑子转的贼快,嘴上是立刻保证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不会说是从何处听来的,只要知道了端倪,那还不好查么!你说是不是啊,红琅姑娘?”
“我又如何能信你?你们这些有钱有地位的惯会诓骗人!”红琅满脸的鄙夷和不信。
“这怎么能叫诓你呢?若是我以后有半句话说是从你这红袖楼知道了些什么,你只管到平阳王府门口哭闹,就说你怀了顾安阳的孩子,我保准让他娶了你!”顿了顿又道“决不食言!”
简思在一边白眼翻得都快下不来了。
这还叫不骗人?都快把人骗到天上去了!
红琅心中一思索:“那倒是,王室宗亲向来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敢教我这么干,想必不会是在骗我。”秦挽月在一旁笑道“自然自然”,红琅说完这个,喝了口水,又道,“我这也是看你我同是女儿家才告诉你的,如果是那些臭男人,任凭怎样我也是不会开口的!”
秦挽月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脱口而出了,往她那里挪了挪:“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红琅莞尔一笑:“秦小姐,实话告诉你吧,就我所见,那么多官吏,少有不收受贿赂的,上面若是真心要治罪,怕是整个官场都要被洗盘。”见秦挽月皱眉,她又道:“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下级给上级送礼,求着上级多关照些,只要不过分,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商送礼给官,走货的时候就能够多些方便,小官送给大官,就能多得几分照应。不过大家都还有分寸,知道什么礼该收,什么礼不该收,哪怕是赈灾的时候捞些辛苦钱,只要灾情能稳定,也无可厚非。”
“所以秦小姐,”红琅拎起水壶给秦挽月也倒了一杯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这个情况是秦挽月没有料想到的,她一直以为沉雪朝野上下贪官只是少数,但是在红琅口中不收礼的官倒是在少数了,且朝局一直维持的不错,百姓也都安居乐业,没什么怨言。
要么是底下的人真的懂事,要么就是上面的人真的有手段。
“不过不收礼的官,倒真的有那么一个,而且还是个大官。”红琅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说道,“刑部的李尚书。”
李一心的爹?秦挽月来了兴趣,又往她那里挪了挪。
“这位李尚书据说是几十年难见的清廉,戳穿了也就是固执古板,他就从不收礼,就算真的有些下面送来的,不得不收的例礼,也都是一概拿去施粥做善事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微词,也是颇得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