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等人面面相觑,队长是想躺在谁床上,外边那个脑残加智障的结合体吗?
未免也太重口味了些……
时海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异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白日做了一场梦一般。
不,应该说比白日梦还要短促,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现在的他是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事业有成,衣食无忧,除了暂时没有伴侣算是个小小的缺憾外,别无所求。
时海握了握拳,在原地走了几步,而后靠在窗台眺望远方。
健全的身体,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其难能可贵。
他沉思了片刻,走到书桌边上,打开电脑,输入了一些异世界的物体名词。
白绵兽。
炎果。
流放之地。
海瑟城。
……
无论如何搜索,都找不到丝毫有关异世界的蛛丝马迹,和以前一样,摸不着头脑。
那些经历就像是一场强行进行,又强行断绝的旅途,不在掌控之中,只能任凭摆布。
时海冷静了一下心绪,却是止不住有些担忧。
他既然又被送了回来,那曾经的同伴、兄弟、相识之人……会不会仍然受到影响。
那具身体是否又被陌生的灵魂所-侵-占,继续为非作歹,行凶作恶?
时海思考着要如何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坐在靠椅上,双眸扫向窗台,夕阳的余晖映照出了如同油画一般的色泽。
此时,时海突然站起身来,他发现时间点不对。
之前那次回归,现实中的指针时间分毫不差,和穿越过去时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回来之后,似乎并没有卡在那个点上……足足差了三秒!
哪怕是房间内没有时钟,也未看手机,时海依旧能从心跳中数出时间的流逝速度。
这个误差,足以让人生疑。
他是真的再次被送回了现实世界之中吗?
如果这样来回穿越如此简单,那操纵者就不会以数十年为间隔来使用了。
时海心想……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是不是有可能,只是他的幻觉?
这样的思绪刚定,眼前的景色便产生了变化。
房间、窗台、夕阳……这些景物扭曲成块,随即散去消失。
时海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精神力被莫名压制住。
他无法行动、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挣扎!
无边的黑暗就像是绝望的深渊,将人心一点一点的吞噬干净。
长久停留在这里,后果也许就是静静的被埋没。
时海于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眸。
如果灵魂穿越的根源是精神之海,那唯有意志可以不屈。
他可不想精神力被这样损耗干净,而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再把身体让给别人。
时海一边扛着黑暗的重压,一边逐步解放精神力量,至少在清除祸患之前,他不能就此沉眠!
西域,中心圣地。
这里有着西域最大的祭坛,也是西域大祭司的所居之地。
安格斯带着人通过暗道,费了不少时间才抵达了西域。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比起正常的跨域速度,已经是快上好几倍了!
西域的风格比较偏向神魔化,这里的军队直接归于祭祀所管辖,往下设置各个祭坛,并且配有各种等级的祭祀。
哪怕是他们最开始经过的一个又小又破的村庄,里边也有着专门为村民服务的祭司,一般掌管着医疗活动和举办祭典,有些祭司甚至战力也不输正规军。
治疗魔法是祭司的拿手技能,因此西域吸引着各地对此有需之人,无论财产多少,只要来到西域,就有遇见奇迹的可能!
不说别的,光是每年都会免费出诊治病的大祭司,就是很多人心中救命的希望。
传闻中,没有大祭司看不好的疾病,也没有他救不回的人,哪怕是四域之上的王国,也会有大人物屈尊过来讨要救治病人的名额。
此时,在中心圣地的祭祀所中。
穆希躺在一张长长的椅子上,上面铺了一层厚实的毛毯,松软扎实,手感柔和。
伦南德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称赞道,“这是南域那边秘密送来的雪毯,虽然名字中带着雪,可冬暖夏凉,一年四季都适合使用。”
穆希半靠在椅背上,一双冰冷的双眸毫无表情的划过毯子,若有人仔细看去,变会发现大祭司的眼底竟是带着一种罕见的深紫色光泽。
这双眼睛,被誉为西域的瑰宝,是最为神秘和富含魔力的颜色!
伦南德作为常驻在此处的特使,一拿到这个快鹰加鞭送来的礼物,就赶忙呈了上来。
虽说西域的祭祀一般不收贿赂,不受外界影响,但是对于没有所求的礼物是来者不拒的。
如果有需要的,便会留着自用,如果是有利于民的,便会下发成为福利。
总之不论怎样,送礼的人都不会得到任何的许可,只当做是免费奉献罢了。
当然,明面上是这样,可私底下,若是遇见祭司的心情好,或是非常满意,也不是不能多加个治疗的名额……
可当伦南德看见这次的礼物是雪毯后,便不太能淡定了。
这是在南域的统治座椅上铺着的宝贝,虽然之前听说在内乱中弄丢了,可怎么就被送到了西域……还给了大祭司当铺椅子的。
未免太大材小用了,西域的祭祀再神奇,也终究不是南域的人。
于是伦南德猜到,这里应该是有什么大事,需要请也许不太情愿的大祭司出手相助了。
他见穆希大人并未给出回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安格斯大人很快就抵达祭祀所,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您的熟人,东域的统帅菲帝尔大人,与副帅洛佩斯大人。”
伦南德的话音刚落,那张毯子突然被掀落在地。
他诧异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伦南德连忙跪拜在地,行礼道,“大祭司请勿动怒,我们知道东域统帅与您不合,但是这次特意过来,是有急事相商,请给个机会……”
“和那样的人,有话能说?”穆希的声音清冷得如同高山雪水,用词却很锋锐,“洛佩斯倒是有资格步入这祭祀所,那个东西就算了罢。”
伦南德忍不住唏嘘,瞧瞧,在大祭司眼里,东域的统帅已经摆脱了人身,成为了一个东西!
这做人得有多失败,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当上了统帅这个位置。
要知道,穆希大人平日里,就算是见到穷凶极恶的罪犯,神情和态度都不会有丝毫变化,结果三年前那次会晤,硬生生逼着他出手废了东域统帅的一只眼睛,不惜撕破同盟,与东军交恶。
伦南德不敢想象,那名叫菲帝尔的男人,是怎样一个让人忍无可忍的……东西。
他还想多劝劝,却被大祭司那冰寒刺骨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
此时,一道清亮的男音响起,“好久不见,但用不用这样吓唬我们南域的使者。”
安格斯步入祭祀所内,他熟络的和穆希打着招呼,虽然知道对方并不会回应。
洛佩斯和赫罗诺斯同伴秉承礼节,走完上门拜访的流程。
西域的大祭司,对所有来访之人,全都一视同仁,他那双暗紫眼眸中,似乎从未出现过丝毫情感。
但非圣人,偶尔也会产生一些厌恶,比如此时……
“滚。”穆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词,视线只是扫了下那个被布蒙着的笼子,随即厌恶的移开了目光。
洛佩斯皱了皱眉,不得不上前去交涉。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什么法子都试试了。
伦南德抓紧机会站起身来,凑到了安格斯身边,他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所以态度十分的谦卑,“您大老远过来,怎么带了个笼子,里边莫非是……”
安格斯点了点头,“东域的统帅,估计是得了失心疯,一路上怕引人注目,所以稍作遮挡了一下。”
伦南德了然,是要好好的遮挡住,听说恨他的人很多,不挡挡可能东域都出不去。
赫罗诺斯保持着人形,他把从荒野之森带来的特产交给了负责接待的小祭祀。
穆希略略扫了眼,便认出了所呈之物。
他倒是稍感兴趣,“白雾果和紫晶?”
赫罗诺斯微微颔首,“在东域的领土上找寻出来的,这是剩余的一些药量。”
他们无比庆幸,每种都留下了一点给医师以后研究用,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大用场。
穆希的确是对这种药材感兴趣,不然也不会告知安格斯有关的信息。
他本就是和南域的人协议好,如果真能成功寻找到它们,便要分出一些给西域做药理研究。
现在既然是从东域的手上送了过来,那也不错。
“说罢,你们想做什么?”穆希难得开口许诺。
“我们千里迢迢过来,不为别的,只为治病。”
洛佩斯不是第一次见到西域的大祭司,也知道对方为何如此厌恶东域来使,可有些事情,不得不试,“他的精神很不稳定,而且不受控制,具体是什么原因还难以判断。”
穆希这才重新看向那个囚笼,他声音清冷的说道,“为了这样一个人,付出那些,值得吗?”
洛佩斯毫不犹豫,言词笃定,“值得。”
“哪怕他曾经做过那些不堪的事情,你也不后悔?”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穆希凝眉道,“如果连希望都没了呢?”
他并不保证一定能治愈,毕竟有些人打从心底都是黑的,无法洗白。
洛佩斯微微笑了笑,没有回应。
最坏的事情,莫过于死亡,但最好的事情,也无非同生共死。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再见见那个人,哪怕是临死前的一眼也好。
穆希转向魔兽,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他得对收下的礼物负责。
赫罗诺斯沉默着,颔首以表决意。
就连安格斯,竟也笑着走过来,说道,“南域送的雪毯,也算作这次看病的医药费罢。”
穆希眼底不禁划过几分讶异,他倒是没有想到,那样不堪入目的男人,会得到如此多方的援助。
三年前的晚宴上,穆希可是亲手弄瞎了那个脱了衣服,跑来要和他共-浴-戏水的东军统帅。
现在回想起当时被踹倒在地的小祭司,被砸坏的祭祀物品,还有那双肮脏丑陋的眼神,穆希都能感到阵阵反胃。
但南域和东域的诚意都很足,他看在眼里,便没有再拒绝。
穆希走到了那个囚笼边上,身后穿来安格斯的请求声,“你可千万忍着,不要动手!”
他神情淡漠的缓缓掀开黑布,打开囚笼的门,走了进去。
东军的统帅被藤蔓缠绕着,束缚在笼子里,因为藤蔓柔软又多,所以不会难受。
对方身上穿着一条睡袍,领口松垮,发丝散落在脖颈处,脑袋低垂着。
穆希冷冷的伸出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
他得看看病容如何,并且观察发病时的反应。
时海重新睁开了双眸,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了……
他试图活动了下四肢,几秒后便反应过来是被藤蔓捆绑住了,打结的方式还特别温和,这样手腕上连捆痕都不会有。
时海正要开口喊人,下巴却被抬起,而后,他对上了一双深紫色的眼眸。
很少见的颜色,时海也是第一次遇见。
但他只是微微讶异片刻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囚笼,正是当初关押安格斯他们的那种,由铁木构成,坚硬无比。
囚笼外边笼罩着一块黑布,遮阳挡雨,透气性不错,在里面并不感到闷热。
在囚笼入口的那块,黑布被掀开了一点,能隐约看见外边似乎站着几人。
时海正要看得仔细一些,却被人用手将脸转了过来。
那名拥有一双深紫色眼眸的男子,此时正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神情柔和似水。
时海不认识这人,但感到对方并无恶意,于是斟酌着用词,友好的询问道,“阁下……”
“叫我穆希。”男子温情款款。
时海顿了顿,换了个礼貌又简单些的称呼,“穆先生。”
“那叫希希好了。”
时海:“……”
穆希看着眼前被束缚着的男人,一副无力任人宰割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忍不住……
既然说好了动手不行,那凑过去动嘴应该可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