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握香 野百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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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给了你什么?”薛丞聿撩起眼,盯着助理鼓囊囊的上衣口袋。

他这助理不过是去香店走了一遭,怎么就好像隆了个胸。

“咳咳,聿总,是苹果。”

助理说着,顺手把两个苹果掏出来。顺带着还有Mella Lab的新年贺卡。

两个苹果还套着牛皮纸袋,绳套一揭开,苹果红彤彤的,还有着阳光清鲜的香气。

打量了一下,薛丞聿伸手,拿过那个袋子上写有[X.]的,这个好像大一些。

薛丞聿唇角微勾。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贪心的人。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份,薛丞聿只要拿自己那份就好了:“剩下那个你留着吧。”

“?”

助理心有疑惑,但……

“好的,谢谢薛总。”

从此,薛丞聿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苹果。

往后,每当想起和乔晚初遇的时节,薛丞聿都希望乔晚能够平安。

后来又多了一点,乔晚帮他调的香,无数个夜晚伴他入眠。

当薛丞聿自己去领香,总是下意识地把车开到Mella Lab香店门口,甚至第一次让外人进到自己家,借口让她来调香时……

香如其人。薛丞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但后来呢?

半年多的等待,如果不是乔晚现在还昏迷着,薛丞聿自然会迫切地追问女孩,当初为何不辞而别。

至于现在,当薛丞聿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了守着她彻夜未眠,薛丞聿才意识到,原来就连逼问她,他也舍不得。

···

浅水湾的总统套房内,窗帘紧闭,沉静昏暗,看不见外面,不知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乔晚本就晕酒,加上陈士安弄来的药也让人晕睡,即使吃了薛家医生开的药,后劲还是特别大。

乔晚足足昏迷了超过18小时,醒来之后,浑身发软,缓了好一会,四肢才慢慢恢复知觉。

昏暗的台灯下,薛丞聿坐在床边,手边开了瓶红酒,淡淡的酒味弥散着。

一阵烟草味似有若无,混和着酒香在空中飘散,碰撞,乔晚迷糊地想着,薛丞聿应该抽了烟,但不是在室内。

见人醒了,薛丞聿把乔晚扶起来,喂着喝了点温水。

“记得你说过什么吗。”薛丞聿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揩掉乔晚唇边的水渍。

薛丞聿担心乔晚好话不说第二遍。

但乔晚,则是破罐子破摔了。

乔晚小口啜饮半杯水,那些顺进来的水像甘霖一样浸润她的记忆皮层。

乔晚记起来自己昨晚有多么狼狈,又是怎样乞求薛丞聿的……求他和自己结婚?

但是以两人的身份之差,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薛先生,我和您求婚,您同意么。”

乔晚握紧了杯子,略显苍白的指尖搭在杯壁上。水是温的,乔晚的心却不敢热起来。

“我没见过有人求婚还会睡着的。”薛丞聿轻笑一声,态度令乔晚捉摸不透。

薛丞聿同意了吗?

乔晚抿着嘴,她不自觉咬住了下唇,眼眶里蓄了泪,脸也烧得要滴血。

乔晚多希望房间里的灯光,一直这样昏暗,以至薛丞聿不要看得太清楚。

房间内似有香气浮动。

乔晚发丝披肩,她白玉似的耳尖从发间探出来,带着点颤抖的薄红,她脑袋半垂,露出过分白皙的后颈。

薛丞聿看得清楚,听得也很清楚。

乔晚问他是否同意。

仿佛只要薛丞聿一点头,乔晚就会陷入以他为名的沼泽。

薛丞聿心知,他不是圣人。

他也会忍不住的。

只不过——

“我能问为什么吗?乔晚。”薛丞聿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是让他悬崖勒马。

面对乔晚,他永远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一次又一次。

“因为,因为我母亲的遗产,现在都在我父亲手里,只有我结婚之后才能解冻。信托公司也问过了,律师也问过了,都没有办法。”

乔晚感觉浑身发凉,牙齿都在打战。

她觉得自己是在撒谎,于心有愧,越说脑袋越低,又忍不住哽咽了:“但是这些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

“如果您觉得麻烦,我来负责办理所有的相关手续,只要拿到东西后就可以离婚,不会侵占您利益的一分一毫。”

“薛先生,您愿意帮我么?”

原来如此。不过是利用罢了。

薛丞聿半勾着唇,脸上却浮现一抹冷意。

利益交换,互惠互利,薛丞聿最清楚这一点。

感情上,薛丞聿想要破釜沉舟,然而从金钱上来衡量,乔晚与他的交换却不是等价的。

金钱权势于薛丞聿是身外之物,她想要,他给便是了。

但涉及感情,即使婚姻只是一个形式,乔晚她,到底把他当作谁,薛丞聿心下有几分不是滋味。

“除了我,你有别的人选吗?”薛丞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很快又被阴云轰然掩盖。

薛丞聿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手中的红酒折射出一点不近人情的光,“乔晚。你能接受什么条件?”

“我……薛先生。”

是她想的那样吗?还是……

乔晚发着抖,抱着被子,脑袋半搁在膝盖上,不比昨晚薛丞聿救下她的时候镇定。

半晌,乔晚咬牙,讷讷地开口,“薛先生,我,我想先去洗个澡。”

女孩说着便掀开毯子,艰难地移动到床边——那是还绑着纱布的伤脚。

“在想什么?”薛丞聿眼疾手快,捏住她的手腕,男人浓眉紧皱着,醉透了的嗓音口不择言,沉吟道,“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乔晚浑身震了一瞬。

一截白生生的手腕在男人的掌中发颤,薛丞聿眼眸深深,握得更紧了。

“乔晚,不要委屈自己。我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薛丞聿唤她的全名,凑得极近,两人仿佛在交换着呼吸。

薛丞聿在认真和她谈条件:“所以,如果你后悔的话,我给你离开的权利。”

想了想,薛丞聿又加上一个期限。

“——在办喜宴之前。”

床上的女孩浑身轻震,耳尖微动,她轻轻摇了摇头,或许是说她不会离开。

可惜薛丞聿没看到。

薛丞聿回了条消息,转过身,再看向乔晚时眼中已是一片平静深邃:“你有带身份证件吗?”

“薛先生,我……”乔晚倏地仰头,她的心提到嗓子口。

证件在她的包包里。

太快了。

这是薛先生给她的答案吗,是她想的那样吗?

“我通知了律师,他会准备好材料。”

薛丞聿说着坐在了床边,他打量着乔晚,眼神有些许锐利,他问:“还是说,你想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