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道:“胡闹!你不要意气用事,还不赶快拿回去卷子,给我好好写。”
杜预冷冷撇了杨雄一眼,淡淡道:“不必了。老师,我要交卷。”
杨雄更加轻蔑,哈哈大笑:“你真的不写点东西上去?”
他山羊眼扫过气抖冷的田洪凤,讥讽道:“田大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这就是你滁州吹上天的【九甲上案首】?独中小三元的天下奇才?”
“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废物一个!”
“也不知道,他童生试、秀才试怎么拿到我大唐从未有过的九甲上成绩的?”
“对了,听人说,他原本是考了数次都考不上童生试的落魄读书人,穷困潦倒,又考试来迟被挡在考场外,直到请圣裁邂逅田大人你这恩师,才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竟然连中三元?”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有没有偏心?有没有某些人的私心呢?”
田洪凤听着杨雄,毫不忌惮当众诋毁自己与杜预的关系,将杜预连中三元、九甲上案首的成绩,归功于自己的“偏袒”、“照顾”,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一声咆哮:“杨雄!你好歹也是国子监祭酒,也是天下知名的文坛泰斗,岂能空口白牙,血口喷人?你说他连中三元,是我田洪凤照顾的,有何证据?”
杨雄呵呵冷笑,当众高高扬起杜预交的白卷,冷笑道:“证据?这就是证据!你田洪凤怎么当学政、主一方文事的?你怎么当童生试、秀才试的主考官,为国选材的?你怎么能让这种不学无术、圣人之言都一窍不通的蠢才、庸才,一路高歌猛进,混到举人试的?”
他将杜预卷子,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狠狠踩踏两下。
雪白的宣纸上多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大脚印。
贡院,鸦雀无声。
读书人人人瞠目结舌。
谁都想不到,竟然会在乡试纶才大典中,发生如此严重之事?
主考官当众将滁州最有希望夺得解元的秀才考卷,丢在地上当众踩踏,叱骂不学无术,还大声呵斥副主考徇私枉法、庇护此人?
这事态发展,太有戏剧性。
杨雄却毫不在乎,甚至隐隐自鸣得意,瞟着杜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