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还不等萧何开口,秦弈就叫进一名等候在门外的秦军将士,“将你知道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诉萧大人!”
那名秦军将士看向萧何,躬身一礼,开口道:
“黎郡陈广,拥兵四十万,已于黎郡建坛祭天,自立为王!”
萧何听闻心中顿时掀起一片巨浪,这陈广他也有所耳闻,可以说他就是导致梁国义军四起的导火索。
各地义军都是在黎郡起义之后才纷纷响应。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陈广竟已经拉起了四十万大军,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陈广竟然敢在梁国尚存之时称王。
一个梁国,两位王!
说成是打梁王的脸都含蓄了,这分明就是将梁王的脸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还不过瘾,又补上了几口唾沫。
秦弈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被狠狠地惊到了,这陈广造反的时间也比他早不到哪去,两者相差不过月余,可现在他却已经拉起二十万大军。
“萧何,你说这陈广是一时意气用事,贪图王之名号,还是真有底气称王号,行王权?”
萧何并未直接回答秦弈的问题,而是轻笑一声:“主公,这些重要吗?”
“这陈广是贪图王名也好,还是真有能耐也罢,现在都不干我秦军的事。”
“如今该着急的是梁国!”
“一国两王,等宫里那位得到消息,怕是该睡不着觉喽!”
刚才还在担心因为秦弈的莽撞而将朝廷引来,现在想想,他萧何能想到此举不智,主公又岂是庸人?
这一切怕是都在秦弈算计之中。
看着眼前陷于沉思之中,一幅少年老成模样的秦弈,萧何沉吟少许,开口道:
“如今陈广已然称王,待我军拿下秦郡,主公也未尝不可称王!”
“此言差矣!”秦弈摇了摇头,否决了萧何的提议。
萧何却仿佛听不懂秦弈话中之意一般,接着开口:“那陈广不过一介武夫,起事就比主公早上月余,尚且做了陈王。”
“主公重瞳圣贤之象,麾下万民归心,做个秦王,又有何不可?”
这时秦弈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萧何今日怎么一直在劝他称王?
他有多少家底儿,够不够资格称王,萧何不是最清楚的吗?
秦弈转头望向萧何,见被自己一直否决称王提议的他,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着急之色,甚至在其眼中还隐隐有着一丝赞赏,当即明白过来。
眸中那对摄人无比的重瞳直勾勾的盯着萧何。
而在脑海之中的国玺,其周身缠绕的大秦气运仿佛是受到了牵引,纷纷涌向乌金重瞳。
无数骇人的微小玄光在秦弈的眸中不断流转,一道沉如山岳般的帝威掠出,将萧何笼罩。
萧何背后的衣衫瞬间就被浸湿,而在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大颗大颗的往着地上滴落。
“主公恕罪,是属下放肆了!”
萧何猛地跪倒在地,两手艰难地撑起自己那已然疲软无力的身子。
秦弈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沏起一壶茶,慢条斯理的倒上一杯,缓品细饮。
时间缓缓流逝,萧何就那么保持着两手杵地的姿势,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秦弈的声音终于响起: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萧何咽了口唾沫,冷汗直流,“属下谨记!”
“退下吧!”
“谢主公!”
“属下告退!”
走到门边,看着萧何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秦弈放下手中茶杯,轻笑一声:“得亏你是萧何!”
若今日言语试探之人不是萧何,而是另有其人又该是何等下场呢?
或许只有秦弈和天才知道吧!
另一边,一瘸一拐的萧何,感受着从大腿处传来的那股酥麻之感,脸部不断抽动。
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萧何也不禁暗吞一口唾沫,刚才他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
身为臣下竟妄图试探主上,便是秦弈赏他一个凌迟也不为过。
……
夜间,秦弈立于空荡的院中,仰望着高挂苍穹的圆月,陈广称王,以及其麾下的四十万大军,一系列的消息都不禁让他的心中升起一丝紧迫,
接下来朝廷一定不会对陈广坐视不理,而陈广坐拥四十万大军,如今更是自立为王,其野心昭然若揭,断不会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