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从帝都回来以后,晨曦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一般,凡事都多上了谨慎和敌意。
尽管女仆长不知道为什么晨曦在见过首席宫廷魔法师维凯后,就一改往日的善意和随和,突然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在此之前女仆长从来没有见过晨曦的这副模样,即便是之前被身边的护卫背叛、刺杀所展现出的愤怒,也只是被她当做是晨曦一时之怒。
原本在那时女仆长就该发现,晨曦已经变得与以往有所不同,但有所偏差的镜片让她没有发现晨曦身上出现的问题。
“少爷打扰了。”女仆长轻轻推开了书房的大门,此时此刻晨曦正坐在书房的角落细细阅览着手中的魔法书。
相比于之前在南边的庄园,这处城市近郊的宅邸谈不上开阔。
但对于大部分家里只有一两个小房间的普通人而言,这处书房无疑是豪华的。
顺着声音,晨曦抬头看到了女仆长与她手上的餐盘,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
晨曦放下了手中的魔法书,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没有注意到时间,下次的话直接让仆人送过来就可以,维尔小姐你不必亲自跑一趟。”
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平静的晨曦,女仆长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晨曦在最后疯狂的样子,当时的他几乎是发疯般的冲到了首席魔法师面前。
如果不是女仆长眼疾手快将他拦下,毫无疑问他的下一步就是抓着首席宫廷魔法师的衣领质问。
那般模样女仆长很少从一直非常理智与克制自己的晨曦身上看见,想到这里原本还准备就此揭过的女仆长,越发地觉得对此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女仆长把手中的餐盘放在了晨曦身侧的小桌上,随后她悄无声息的来到晨曦身后:“没事,毕竟这些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
她伸出修剪地十分漂亮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温柔的按压晨曦因为睡眠不足而微微胀痛的太阳穴。
晨曦十分配合的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随后坐直了身子享受着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待遇,一时间把午餐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头痛有好些了吗?记得这些还是被我的那两眼昏花的老师催着才学会的,也就是前任首席宫廷魔法师...”女仆长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淡淡笑道。
晨曦笑道:“那我可以享受到这些岂不是算三生有幸。”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笑话,随着两人的闲聊晨曦脸上的疲劳逐渐褪去,露出了放松的、发自内心的浅笑。
眼见晨曦逐渐对自己放下了防备,女仆长连忙借着这个机会问道:“少爷可以告诉我那天首席在最后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句话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头一般,瞬间惊起了一片波澜,让原本和睦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晨曦没有回头,听到了这番话的他觉得现在的女仆长应该是一脸严肃。
可实际上女仆长脸上只有淡淡的悲伤,她看向晨曦的眼中透着担忧以及自责。
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后,晨曦无可奈何的问道:“维尔小姐我可以不说吗?”
老实说晨曦可以走到目前的地步全然依赖女仆长的扶持,且相比于其他带着条件前往因克兰接他的其他家臣,女仆长无疑算是毫无索取。
而且根据晨曦最近悄悄从但他林那里得来的情报,在公爵去世之前女仆长从来都没有倾向过任何一方,一直老老实实的遵守着宫廷魔法师不参与政治的戒律。
但是自从公爵去世后,似乎是为了遵守与某位的约定。
女仆长第一时间动身的同时,拿出了有莱茵公爵亲笔签名的秘密遗嘱,带着一帮子还算忠诚的家臣把晨曦带了回来。
女仆长第一次在晨曦面前展现出了强硬的一面,她嫌少的用不容拒绝语气说道:
“抱歉少爷,虽然有些越界,但是看到您上次那般样子我还是觉得不能放任你不管。
我害怕如果再这样放任您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您上次的表现也让我决定不能再对这些秘密充耳不闻,我不能辜负您的母亲对我的信任。”
“我母亲的信任?”对于女仆长的话,晨曦试图转移话题,同时他也对女仆长的说辞感到有些疑惑。
在晨曦的记忆里,母亲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以至于他的印象里母亲一直都是那个邻居口中的温柔且和蔼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带着自己离开帝国,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是很少提起父亲。
为数不多与母亲的记忆中,每当他问起这些问题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刻意回避。
而且在晨曦的印象里,母亲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海峡另一边的事情,从来没有回过自己丈夫以及其家族里的来信,她总是关心眼下的生活很少去顾及未来。
对于晨曦而言母亲无疑是不可能忽视的存在,甚至于当初跟着家臣们回到帝国也是因为想要见一见自己母亲的故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