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摇晃间,借着反光看见了身后的模糊的人影,此时此刻对方正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跟着自己。
“该死的东西居然这么不守规矩!”
见到这一幕的中年女仆止不住的在心中把对方咒骂了无数遍,不过表面上她仍然表现出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
那个人影似乎是自以为中年女仆毫无察觉,逐渐蹑手蹑脚地靠了上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只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石块模样的凶器,手中握着武器后那人显然变得更加有了底气,靠近的速度也变快了些许。
中年女仆也没有愣着,借着对面靠近的这段时间她已经从衣袖里摸出了防身用的武器: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
并不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中年女仆手中死死握着枪,在这种地方与其大声呼救,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
老实来讲她并不打算开枪,那样会招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延误了女侯爵交代的事情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她只打算亮出手中的手枪以此来让对面知难而退,相比于那些更加神秘的魔法,在面对面时火器的威慑力反而更大,没有人会想在被枪口指着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借着一个狭小的拐角,中年女仆飞快的转身把枪指向了身后之人:“不要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突然被枪口指着的对方明显一愣,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东西也掉了下来。
那个人全身都笼罩在一件肮脏的棉袄之中,在棉袄的袖口上面还沾着些许它前主人的血渍。
不知是不是为了隐藏身份那人的头上还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宛若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兜帽。
尽管中年女仆没有能够看清对方的样貌,但趁着这个机会,中年女仆看清了原本对方手中的东西:一块被刻意打磨过的碎石,尖角处还沾着不知是何人的鲜血。
见对方果然做出了和自己预料一样的反应,中年女仆转而继续威胁道:
“老实给我滚开,我现在可是在为贵族办事,要是让我的主人知道了过程里你这样的老鼠跳出挡道,她绝对会把你那身贱皮拔下来喂狗!”
对于中年女仆的话,那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对方只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中年女仆手中的枪上,对于中年女仆口中的贵族全然没有害怕。
这不由得让中年女仆感到很反常,以往中年女仆也不是没有撞见过悍不畏死的老鼠。
可一般来说只要提到贵族老爷们,这些只能躲在帝都后巷里生存的老鼠都会一溜烟跑掉。
以往百试百灵的招数现在似乎作用不大,这让中年女仆越发的庆幸自己这次出门带了防身的武器。
“给我点零钱,我就走。”对方的声音犹如野兽的低吼一般,说话的同时他不自觉抬起了头让中年女仆看见了对方的样貌。
对方的脸颊瘦的宛如皮包骷髅,深陷的眼窝中有着一双爬满了血丝的眼睛,最恐怖的是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皮肤都呈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病斑。
中年女仆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染上了垓勒瘟患,而且对方还是只在女侯爵宅邸里听说过几次、传闻中得了垓勒瘟却没有第一时间死去的活死人。
对方的皮肤下估计已经没有多少器官还在正常运转,按照目前这个架势,对方会慢慢腐败而亡。
中年女仆身上带着护符,但那只能在一般情况下保护佩戴者免受无形之中的传染。
要是不幸触碰、沾染垓勒瘟患者的尸体以及体液,护符便阻止不了瘟疫的传播。
因此见到对方面孔的中年女仆反而比一开始更加慌乱,对方看起来应该没有几天好活了,为了不让对面那个家伙拼死靠过来,中年女仆决定破财消灾。
她一边摸向身侧的口袋一边强装镇定的开口道:“拿了钱就赶紧滚!”
就在中年女仆分神的一瞬间,那个家伙如同恶鬼一般的冲了过来,那些皮肤之下本应该腐烂的肉体一时间仿佛充满了力量。
中年女仆低估对方的危险性,对方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打发了的普通老鼠。
他从中年女仆进入小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随后更是一路尾随,原本他只不过想勒索些钱好去搞些东西来填饱肚子和缓解身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疼痛。
不过这个目的很快便被另一个目的所取代,之前年轻官吏和中年女仆对话的时候,他得知了对方身上有一个护符。
实际上他不知道护符是什么,但之前他还在某位贵族老爷府上做仆人的时候无意间听闻过护符可以了抵抗这该死的垓勒瘟。
已经被垓勒瘟折磨了快一个月都没有死去的他现在说什么都要把护符抢过来。
虽然失去了那个还算趁手的石块,但他还有口中的獠牙,这点距离只要挨上一枪就可以抓到对面,到时候对方鲜活的血液以及护符都可以被自己笑纳了。
想到这里对方不由得露出了一脸的狂笑,而他口中那吸血鬼独有的倒勾尖牙也露了出来。
就在他畅想着得到护符后怎么离开帝都去其他地方生活时,突然他的眼前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