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李小川颔首,偷偷使了个眼色:小伙子,你很上道嘛。
等下,李公子为何要对着我眨眼?
嗷,我懂了!武元直恍然大悟。
李公子的意思是关于修士的内容不便光明正大地交谈,得用暗语,或者隐喻来指代,这样就能瞒过大厅中的普通百姓了。
武元直当即回以眼神,示意自己明白,然后语气平静地说:“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不好意思了同道,我已经重设了法阵,灵体之事完美解决,让你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武元直目光自然,直视李小川双眼,坦言道:“那段时间武某为癔症所困,倒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先前让邪灵破封是我一时不察,我保证之后不会再犯,倒是让诸位同道看笑话了。
见猎户摆出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态,好像此事不过寻常,并无古怪,李小川暗道:打算用癔症当借口应付?看来此事另有隐情,只是武大哥不想说啊。
“那太好了。”
李小川微微一笑,转身对店小二吩咐道:“来一壶好酒和一盏佳茗,恭贺武大哥摆脱梦魇。”
既然他不愿开口,那逼得太紧也无甚意义,暂时先安抚一下吧。李小川打算等武元直放松戒备后再诱导对方松口。
他又看向猎户,询问道。
“武大哥,不介意我以茶代酒吧?”
武元直轻轻摇头,摆手道。
“公子有此雅兴,武某本当奉陪,可韩员外那有约在先,请公子原谅则个。”
喝酒误事啊,如果那天没有小酌几杯,兴许能早点察觉邪灵意图,这样依依就不会受伤了……
唉,只能辜负李公子一片好意了,毕竟我已经答应依依,此生再不沾酒。
“武大哥自去便可,”李小川洒然一笑,“本就是我的无理要求,改日再饮可好?”
“那便如此,武某暂且告退。”
李小川目送猎户消失在长街尽头,店小二凑过来,适时说道:“这劣货,倒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李小川只是望着街景,不予置评。
店小二却不满道:“公子,你是不知道,这猎户癔症发作时有多敏感,神经兮兮的盯着每个人,好像咱们是吃人的猛兽一样。”
兴许真有呢?李小川默然。
从武元直的态度中,李小川能感到莫问此事的拒绝,他也就借驴下坡,不再深究,反正追问下去多半也只能得到猎户搪塞的回答。
至于店小二,显然对武元直意见不小。
世人多蔽,贵耳贱目,重遥轻近。
他的评价听听就罢了,像是癫狂之类的描述,或许不假,但绝不像他描述的那么严重。
李小川比较偏向店小二与猎户有仇怨,本身喜欢捕风捉影之事,过于夸大武元直的行为,致使猎户声名狼藉。
所以这两人到底是怎么结下梁子的?按理说一个在城内的酒楼,一个在城外的石屋,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杠上?
况且这猎户确实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放弃赖以为生的手艺,屈居于别人家做短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难以想象这样的汉子会主动寄人篱下。
最后,店小二口中那个娇弱的杨小娘子,深居简出,出门次数寥寥,也没见她采购过什么东西。即使需要浣衣服也没人在河边见过她,甚至连守城士兵没见过她出去。
这小小的天门镇还真有意思。
李小川不禁笑了出来。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倏地叹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店小二面露疑惑,不能理解身旁的公子哥缘何感慨。
但贵人如此,他也不好驳了面子,遂端上一壶好茶,讲起小镇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