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从装束来看似乎是斥候、游侠职业的小伙子在走到白银之门前方的时候,照在他身上的光芒忽然变成了一种妖异的紫色,和他差不多同样身位的人还有两个,却一切正常,只他一人身上罩着紫光。
他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异样那般还在往前走。
“嗖嗖!”
罗德里安思维运转间,甚至还没来得及产生一个完整的念头,两发箭矢就接连扎入了这个年轻游荡者的面门、胸膛之中。
“啊!”
他的惨叫声在重生之桥上回荡着,捂面哀嚎。
一名身披银甲的武士大步上前,长矛一挑,就将游荡者的身体穿刺在空中。
他左手提着一面刻画着各种花纹,十分华丽,中间却装饰着一面圆镜的鸢形盾,将被挑在矛头哀嚎不已的年轻人举到盾前。
盾镜立刻射出强烈的紫光反照到年轻人的身上,光芒之中,他的头上似乎多出了一对棱角,大张开哀嚎的口腔中也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分叉的舌头。
“欲孽信徒!”克劳德小声说了一句。
银甲武士似乎只是单纯的确立一番那名年轻人的具体情况,肃立两旁的方队中很快又走出了两名披着神官袍,带着方方长长高帽的教士模样的人,他们的左手都抱着一本用铁链缠绕着的经文,不过一人右手提着一个天秤,另一人右手拿着一柄战锤。
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具体动作,只是走到银甲武士之后站立,过程中不断念诵着一种罗德里安等人听不懂的经文,那被挑在长矛之上的年轻人忽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随后身体忽然自燃,很快就化作了一具焦尸。
武士将这具漆黑如炭的尸体举到悬崖边上,径直将其甩了下去。
“他是欲望邪神的信徒,你们之中必然有人和他发生过关系。”女精灵统帅站了出来,冷声呵道:“如果你们自觉没有严重到沉沦的地步,比如做过进行对身体伤害极大的禁忌欢愉、兽奸异种奸、帮助邪神信徒侵占他人之类的行为,主动出来,还有一次机会。”
“如果已经达到这种地步———要么滚,要么死。”
剩下还在排队的百来人一片鸦雀无声。
有名女佣兵忽然一下哭出了声,这哭声像是什么瘟疫一般,立刻让她前后的人下意识的避开了一段距离。
就排在被突然斩杀的游荡者青年身后的一名面目有些憨厚的中年人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桥上。
这一举动立刻让无数双目光盯住了他,连罗德里安心里都不由一悚。
中年佣兵的上下牙都在打架,他带着颤音,眼眶湿润就差直接哭出来:“我,我曾经追随过逆命者。”
逆命者是赌徒们对盗神,欺骗之神拉诺德的称谓,他们相信“通过一场豪赌改变命运———而拉诺德会眷顾他的信徒在这场倾注一切的赌斗中赢取胜利,逆转天命”。
拉诺德在伟大之战中展现过存在,但之后就了无音讯,当时是诸神持续施加对凡世影响的最后一段时间,当时帝国国内的民粹主义运动正如火如荼,反对当前制度的群体以“拉诺德”为口号,要求废除选帝侯世袭、宫廷职位代代相传的旧制度,之后大教首关门亲自向神皇祈求神谕,最终捧出来了一份“拉诺德并不存在,呼此号者皆为帝国叛逆”的神意。
一举将数个声势庞大的民粹群体给荡平,但人们并不相信这份十分令人怀疑的神谕,之后就流传出了拉诺德神秘失踪的消息,隐隐暗指神皇西格玛,而他的追随者们则认为:这场风波和后续的一切,可能都是欺骗者的一场伟大游戏,坚持认为拉诺德作为大欺骗者,最终会彻底揭穿另一个通过谎言统治帝国,自封神皇的究极大骗子。
但因为被帝国打击,以及失去神明指引,没有正统牧师以后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拉诺德信仰确实已经可称十分堕落,各种罪犯、恶棍混迹其中,还有不少邪教徒之流在新世界之类没有直接限制拉诺德信仰的地方也会给自己披一层拉诺德信徒的皮活动。
名声上的恶劣让男人无比恐惧。
但七盾的人似乎没有同他讨论,解释的意愿,罗德里安对此也只能沉默,最终还是往后恐惧大过了当下,又或许是怕自己就算选择放弃,也会直接遭到射杀,男人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着牙,闭着眼睛就往白银之门后冲。
白光!
不少人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就罗德里安观察发现,在队伍的后面,有几个隐隐约约有一些犹豫,想要脱身抽离迹象的队员似乎安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