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人这番解译,葛宏大概也猜出了孙靖沅收集这种画的意图。
他应该是想有朝一日碰到戚云生本人或者他的后人,想借此谋求些好处吧。
葛宏很知趣地点到为止,并没有追问下去。
这时院外出现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外边喊了一嗓子:
“姐夫,你在家吧?”
听到这句话,小光脸上表情立刻变了,就连老人都微微动容。
“舅,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别让刘大狗看着了。”
说着,他不等老者同意,便自做主张,匆匆把两个粉彩赏瓶和青花盘子收到旁边的柜子里,还上了锁。
葛宏发现老人长吁了一口气,并没有阻止外甥的行为。
小光收拾完杂物间的东西还不算完,顺手从桌上拿了把钥匙,把书房门也给锁上了。
他那边刚锁完,钥匙刚拔下来,还没来得及揣兜里,一个五短身材的老汉和三个中青年人便快步走了进来。
葛宏在一旁看了一阵,他是越看越生气,就没见过这样的亲戚,那老人本来家里就有病号,可他这亲戚还恬不知耻的前来索要钱财,就因为知道老人家里有古董,张口闭口就是几百万,而且听他们的对话,显然他这亲戚来了不止一次了。
老人被他那亲戚吵的胸口起伏不定,就连一直躺着的那老太太也是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但是他那亲戚不管不顾,张口闭口就是钱,不给就不走了。
葛宏实在看不下去了,沉声道:“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亲戚,老伯,这样的亲戚不赶紧报警撵走,是准备留着过年的嘛?”
那小伙一听葛宏这么说,指着葛宏就骂:“你算哪根葱,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管吗?还说的那么难听,谁不要脸了?”
说着,那小伙子狞笑着上前几步,不等他走到葛宏身边,便见葛宏拿起墙角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在手中随意的一握。
再松手时,便有大大小小不规整的木屑自他手中散开。
葛宏手起,往前一扬,那木屑好巧不巧地扬了那小伙一脸。
“啊……我的眼睛…疼…啊嚏……啊嚏……”
小伙子手忙脚乱把脸上的碎木屑扒拉掉,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女人见儿子吃了大亏,自然急了,咬牙切齿就要上前跟葛宏撕巴。
葛宏拿着残破的木棍正对那一家人,阴着脸道:
“滚!”
带头的老汉一直没说话,屋子里急促的喘声越来越重,他脸上露出内疚之色,总算出口劝道:
“咱们……咱们还是先出去吧,我姐她,她快上不来气!”
那几个人也慑于葛宏的气势,最终恼恨地退出了老人家的院子。
他们一出门,小光就把院门插上插闩。
葛宏缓缓放下手里的木棍,暗暗叹息一声,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小光:
“你舅妈喘得太厉害,我也是开诊所的,这个药能够快速缓解喘证,你拿过去用水喂给她四分之一。”
老人家枯瘦的手握着门框,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小光迟疑地接过药粉,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他舅妈用,便看了眼老人家。
那老者晃了晃手:“照他说的话做!”
小光连忙走进里边去给那他舅妈喂药,老人这才苦笑一声,向葛宏道谢:
“家门不幸,今天幸亏有你在,不然这事难了。”
葛宏并没有追问,只是提醒他:“瞧这家人的样子,这事还没完,你家里没别人帮忙吗?”
老人摇了摇头:“没了,我儿子三年前出了车祸……”
说到这里,老人愣了愣神,情绪上明显还有波动。
哪怕人已经去了三年,可自己亲生的孩子就算走再久,那份伤痛也很难淡忘吧。
葛宏心神一黯,想到了刚才那家人说的话。
这是觉着人家没孩子了,就在人家还活着的时候就想霸占别人家产了,都是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