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风说:“下午怕卖不掉,就臭了!浪费了。”
南宫二说:“那就去帮八大营的人扛木头回来吧。”
那百几个官员又被逼跟着流民团队窜进山顶摸鱼去了。
李青照说:“陈少,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些字我们都认识,就是,它们连起来了,就不知何意。”
“大统领,这些真只是单个字,而不是什么密语暗号?”
陈冉让他们按照他读的顺序校对好,标注一下页数,然后说:“就单纯的认认字,一个一个学就好了。没别的意思的。”
老主事官说:“既然大家都在,我们试试按这个教一下?试试怎么样?”
“行。”
…
众人连骗带哄抓了二十几个小孩过来树荫下。南宫二推来了开会用的小板板,然后,挂了其中一张教材上去。
老主事官张亦凡和李青照你推我请。
“你来先教第一个字吧。”
“不,你先来!”
陈冉说:“太阳都下山了。”
李青照:“大家跟我念,人口手,上中下。”
众小孩:“人口手,上口下。”
张亦凡:“头足坐立走。”
众小孩:“头足坐立走。”
李青照:“耳目舌牙。”
众小孩:“耳目舌牙。”
…陈冉叹了一口气,忍着脾气说:“…妈咪,换一批…,换人教!你们要知道,他们一个字都不认得的。你强塞些硬灌,等下就忘了。”
四仔看着陈冉这死样,知道又快到爆发的边沿了,吓得赶紧拿起一份教材,心想去树荫下躺椅躺下,再翻翻那份教材助助情调,应该好快能睡着觉的。
几个老头看了四仔,说:“后生,你哪里见过,还有人强逼流民认字的?还十几个教习先生轮流教的!”
四仔望着他们,张张嘴,躺下,一会就睡过去了。
那几个老头拿起四仔那份教材,翻着翻着,几个人的手都颤抖了。
…
陈冉一脚踢走南宫二,“滚蛋吧你。你下岗了。”
陈冉捡了一条小树枝,指着小板板上挂着的纸说:“这个是人字。我们每个人,都是人。人人,人群,人,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其中一个人,生而为人,一撇一捺,便是人。”陈冉叫老三过来,两腿分开站好,“这就是人!简简单单,光明正大,顶天立地!便是人!记住,一撇一捺,便是人!”
陈冉叫尹浩然他们都去捡些树枝回来,把树枝分给每个小孩。
“来,我们先学写这个人字。“原来这边是草地,变成大型聚餐点后,踩的人多,便又变成了泥地。陈冉在地上先写了个人字后,说:“来,大家都学着写!”
二十几个小孩,便在十几个待课教习先生和几个斜躺着的老头注视下,写下了人生中学会了的,第一个字,人字。
陈冉笑着继续教:“口,口,这个是嘴巴,看那哥哥的嘴巴,张开,像是不是个方框?对,就是这个口字,口。”
十几个待课老师互相低语:
“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学字的吗?”
“怎么和我们宫里那些大教习不同的?”
“你们都没这样学过?我以为我老了,现在已经不同时代了,原来,大家都如此!”李青照感概。
…
“这个是木字,木头的木,傻大木的木,乱砍滥伐树林的木字!…可记到了?啊?……这么简单都记不住!……你脑袋就长山里的野果树上了是吧?”陈冉开始到爆发的边沿了。
四仔翻了个身,“果然!”
“等着,别乱跑!敢跑开,罚你明天去东河洗涮涮,不许入山!”陈冉留下莫名被骂哭的小孩,和有点害怕了的十几个待课教习先生,转身回了他住的帐篷。过了一会,拿了一个大布包出来,里面装的是四仔打包回来想做宵夜的糕点和爆花花那些小吃食。
“写!这个是舟字,就是早上东河抓鱼的那些小舟,小艇!小船,都可以叫做舟!写十次!写好看点!有奖!”陈冉将吃食全部倒出桌子上时,南宫二他们分明看到,那些本来眼角含泪的孩子们,换了个人似的,他们是眼睛里有光,嘴里流出了馋人的口水!
很快,大家在地上写好了十个舟字。
陈冉抓起一把爆花花,一个个检查。
“好!奖!吃!”
“划掉重写!”
“奖,吃!”
“重写!!!!!”
“呜呜哇………!!”
…
“别哭啦,我错了!给,你的,多给点你。求你了,小妹妹,吃吧吃吧。”
“嘻嘻!”
…
树下几个老头也不愿继续躺平了,都围了过来,看着,想着,沉思着。
尹浩然看着,想着,兴奋着。
户部的人看着看着,暴燥教习先生又上线了!众人心里总随着陈冉一吼一哄,在一惊一吓的恐怖支配着,仿佛回到当初去密骑营跟陈冉学算学那样,总觉得被挨骂的,就是自己。
“车,这个读车,意思就是马车,看前面那架马车,你们看,上面的一横,下面也一横。这两横,你们看着这架马车,像不像马车的轮子?那一竖,像不像这条车轮的车轴?那中间这一两个口,像不像车厢?”
…
“好!奖励!这次大家都写对了!很好,我们今日就学到这了,明天吃过早饭后,继续来认字!去山里的,赶紧回来,别老是想着捡山货卖钱!”陈冉浮起了像是来自老父亲的关爱那样的笑容。
那群小孩赶紧四散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