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禾将她的内力全部抹杀,又如何从头开始?
“行了,早些睡吧,明日一早就出发离开了。”宿禾不愿看她流太多眼泪,只觉得烦闷,安抚了两句就准备离开,“有事喊苏蕴就好。”
苏蔚仍旧没有说话,沉默看着宿禾离开,她坐在床榻上,又注视苏蕴走了进来。
“主子让我给你守夜,你还不睡吗?”
苏蔚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几秒后重新躺回床上,并未答复苏蕴的话。
苏蕴也没说什么,把烛火熄灭后自己拿出被褥铺在地上,闭上眼睛安心睡过去了。
她对苏蔚的好感并不高,苏蕴性格本就高傲,若不是被现实磋磨了棱角,怕是也做不出卖身葬父的事情。
加上她父母双亡,心情本就不高涨,对着苏蔚态度很久平淡,甚至说得上算是冷漠。
苏蕴只想把苏蔚吃喝照顾好罢了,其他的她才不管。
苏蔚自然也能感觉到苏蕴对她的态度,她也无心去应付这些,她睁着眼麻木看向一处,不懂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竟是真的变成了一个残废,她还能做暗卫吗?
显然是不能的。
苏蔚已经哭不出来了,她也睡不着,竟就这么一夜清醒到天亮。
正如宿禾所说,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们就该出发了,苏蔚动作慢,不太喜欢旁人摆弄她,起得就要比其他都早些。
她穿不了束腰的衣服,只能穿宽大的,她短短两日就消瘦了许多,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也不说话,就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看起来已经平静的接受了事实。
“疼吗?”宿禾走到她身边,捏了下她的后脖颈,像是搂着她往前走,“听苏蕴说,你昨晚没睡。”
苏蔚“嗯”了声,语气有些微妙:“睡不着。”
宿禾像是随口问了句:“无碍,回头在马车上睡也是一样的。”
她带着苏蔚上了马车,外面坐着内侍和苏蕴,由首领负责赶马车。
“怎么了,今日一点都不开心?”宿禾靠在马车上,她打量着苏蔚,“有什么不满直接同孤说,孤会帮你解决的。”
苏蔚抬起眼,直勾勾迎上了宿禾的目光,她还未说话就被宿禾握住手腕,轻轻扯了过去,下一刻她就坐到主人腿上,双手慌乱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慌什么。”宿禾按住苏蔚的手不让她动,她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别难过,孤会想办
法治好你的。”()
苏蔚瑟缩了下肩膀,微垂下眼眸,她刚张开唇,就被宿禾吻了上来,她眼睫颤了颤,身体不断往后退,后背却被主人稳稳按住,根本不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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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迷离起来,手慢慢勾住宿禾的脖颈,任由主人随意折腾她。
苏蔚的唇色红润不少,脸上也泛起潮红,眼眸中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懵神。
“说吧,想要什么?”
宿禾轻喘着气,眼眸仍然十分清明。
苏蔚慢慢缓过来气,她被主人抱在怀里,目光落在摇晃的车帘上,她说:“我不想要苏蕴帮我守夜。”
“见她不高兴了?”宿禾挑了下眉。
苏蔚想了想,还是“嗯”了声,她闭上眼睛,迟缓的感觉到困倦。
她不是讨厌苏蕴,而且感觉被一个人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她情愿是个熟悉的人。
但其实她谁都不想要。
苏蔚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宿禾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而她就窝在主人的怀中,就这么睡了一路。
“主子!”苏蔚立刻清醒过来,她刚要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直接往前摔过去。
宿禾稳当接住了苏蔚,她拍了拍暗卫的后背:“小心,别把伤口弄裂了。”
苏蔚又趴在宿禾肩膀上缓了一会儿才小心从主人身上下来,她颤了下眼眸,坐到另外一边,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匕首。
她更喜欢和尔潞赠予她那一把的手感。
“到了,下来吧。”
宿禾先一步走了下去,苏蔚刚起身就看见主人伸出手,像是要接她下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主人心情不错。
她们此番的目的地并非这里,而是要更远,更偏向江南那边。
苏蔚跟着宿禾进了客栈,又被妥善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她刚要放下自己的行李,就看见内侍把主人的行李也拿了进来。
“这个……晚上你和陛下挤一挤。”内侍干笑两声,说完就快步退了出去。
苏蔚就这么被放在了这个房子里,她站在窗外,看着宿禾带着首领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她看了几秒就默默把窗户关上了,苏蔚背对着窗沿,深吸口气,尝试运转起内力,还没坚持两秒身形便稳不住,直直朝前跌过去,她手撑住了桌子,单膝跪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流出来,她猛地咳起来,身体止不住颤抖。
“苏暗卫!”内侍冲了进来,刚要过去扶起苏蔚,就被对方的眼神威慑地站在原地,她嘴唇动了动,“苏……暗卫。”
苏蔚单手捂住嘴,血液顺着滴落在地上,她眼眸中再无从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和冰冷。
像是要把来者一点点吞下去。
“我没事。”苏蔚自己站了起来,她发丝有些凌乱,搭在胸前,她哑声道,“我就是试试,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废人。”
“现在我相信了。”苏蔚
() 喘着气,“麻烦给我打一点水来,别让主子回来看见。”
内侍连连点头,立刻转身下楼打水。
苏蔚坐到椅子上,她指尖蜷缩起来,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崩溃。
她伤没好全,这样一来身体更差了,宿禾一回来就听说苏蔚又起了热,好在是低热,没太严重。
宿禾走进去的时候内侍刚把药端上来,见到她后立刻跪下来:“陛下,您回来了。”
“起来吧,药放这里,你出去。”宿禾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内侍应了声,临关门之前扫了眼苏蔚,无声叹了口气,把门彻底关上。
“你……是婢女吗?”
苏蕴的声音冷不丁从内侍身后响起,内侍吓得一哆嗦,她无语片刻转过身,沉默凝视着苏蕴。
“我的意思是——”苏蕴也察觉到这话有歧义,她肃声道,“我的意思是说,主子莫不是上面那位。”
内侍白了她一眼:“随便你怎么猜,你知道好好听主子的命令就行,其他的不要管更不要问。”
“那……那个暗卫和主子是什么关系呢?”苏蕴压低声音,“你不告诉我,我怕我会触碰到主子的逆鳞。”
内侍能待在宿禾身边那么久,怎么会被苏蕴一两句诈出话来,她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下苏蕴,片刻后道:“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说完她直接走了过去,不再给苏蕴发问的机会。同时内侍心里也掀起一点波澜来,她总觉得苏蕴和苏蔚有那么一点相似,不光是名字,还有那双眼睛。
两人说话的声音被隔绝在外,苏蔚此时的听力更是无法察觉,她看见主人来后就想要下床,但被宿禾制止了。
“躺着吧,别乱动。”宿禾把药端过去,她把那张人皮面具撕掉,又顺带把发带也卸下。
墨黑的长发顺着散落下来,宿禾坐到苏蔚身边,她虚抬起手,不让苏蔚动。
“孤喂你吧。”
宿禾熟稔给苏蔚喂着药,她含着笑道:“你不是说不愿意让苏蕴陪吧,那今晚就同孤睡在一起吧。”
苏蔚反而僵硬不少,不太自然让主人给自己喂药,她闻言咬了下唇,冲宿禾挤出一抹笑。
“怎么又起热了?”宿禾放下碗,仿佛随口提起的话题,“孤没看住你那么一小会儿,就能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啊。”
苏蔚歪着头,她侧目望着宿禾,声音很轻:“属下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成了无用之人了。”
宿禾不太认可她这个说法:“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武功尽废,但你依旧可以陪在孤身边啊,一样的,不要多虑。”
“主子说得对,是暗九多心了。”苏蔚接着话,她耷拉着眼,感觉到有些疲倦。
宿禾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让内侍送水上来,一时间只剩下她沐浴的水声。
等宿禾出来时苏蔚已经靠在床头睡过去了,她站在床边,指尖抚摸着暗卫的脸,一路朝脖颈下划过去,她哼笑一声,轻语道:“还是乖乖待在身后更讨喜啊。”
宿禾上了床,她把苏蔚往里放了放,刚躺下了就察觉到身侧人醒了过来。
苏蔚说:“让属下睡外面吧。”
哪里有主人睡外面的道理。
宿禾轻笑声,没答应她的话,而是捏了下她的耳坠,哪怕声音又轻又慢,可还是无法忽略语气中的威严:
“明日穿得漂亮些,陪孤出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