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有令!以逃户罪捉拿处置!”
话音一出,所有村民都被吓惨。
赶忙抱头鼠窜!
几眨眼功夫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刘有根也拽起陆君实就跑,生怕跑慢了被捉住后,手脚被剁掉。
“诏安粮还没拿呢!”
陆君实眼珠子都要被诏安粮给吸掉出来。
哄乱未几,那些官兵追了几步竟就不追了,调头入城后,便又将城门给死死关上。
村民们纷纷躲在远处的开阔空地上,见冲出来的官兵都不见了,也不敢松懈警惕。
同时,眼珠子也在持续锁定陆君实,生怕跟丢了。
“土地爷跑掉了吗?可别叫官爷捉走去了!”
“咱的谷神爷在后头呢!”
“啊,太好了,没叫捉住就好!”
他对村民而言,不亚于土地公、活菩萨、天神。
就是浑身上下啥都丢了,都不能把他给弄丢了。
直到日落西山,陆君实才有胆子叫上一些青壮,悄悄的摸到城楼底下去。
将诏安粮扛起就跑。
虽有惊无险,可陆君实已不敢再去招惹官府了。
万一下一个州城里头官兵多,对他们动真格了咋办。
不过有了这波诏安粮,一群可怜的土包子可算是能饱餐一顿。
清点人数,呼,一个不少。
简直就是奇迹。
庆幸没丢人间,陆君实担心下次出变故时,人被冲散走失。
他决定这次分粮时,顺便将村民们给整编整编。
一家子的便五家一队,点一人为队正。
独身一人的则男女分开,每二十人一队。
其余半大遗孤,便十人一队,五男五女,取年岁最大的为队正。
这么一通编排下来,遗孤以男童略多,纯男童队竟比女童队多出了十三支。
反观他的便宜子嗣里,便宜儿子才八个,便宜闺女却三十一个。
独身的成年农夫最多,而农妇仅两队,不包括李大姐和朱大姐。
二位大姐是他的便宜子嗣们的“奶娘”,哪怕吃的并非奶,而是豆浆糊糊。
这一路再如何捉襟见肘,该二位的粮食都没少过,决不能亏待的。
可见饿死人的年头里,每家每户最先饿死的,多是农妇。
具体内情不忍去细想。
陆君实叫刘有根来分诏安粮,不分大小,每人分两斤三两。
没有秤,所以只能按捧来算,一捧约三两,每人分八捧。
难得的饱餐一顿后,身上好歹是有些余粮了。
只是这气候越来越冷,不容他们在路上耽搁太久。
若不能尽快定下来,有屋子御寒,他们真的要被冻死了。
便宜子嗣们原地刨了几个土坑,将竹筒里头加入粟米和水后,再与无法扣紧的竹盖合上。
用稀泥将竹筒全糊上,土坑里升篝火后,将裹泥的竹筒直接扔进篝火里烧。
便也不等着烧熟吃了再歇,而是烧上后便轮流睡觉。
傍晚睡醒继续南下时,篝火也烧尽了,竹筒里的稠粥不仅已烧好,且还能是温热的。
陆君实则忙着收成和播种。
粟谷分过后,麦子和水果也得分。
草鞋坏得太快,分过麦子后的麦秆儿,几乎都用来扎草鞋了。
不知不觉,他的村民们都变成了稻草人。
不知情的若是半路突然遇上他们,兴许能被吓得不轻。
潘正良给陆君实的那只鸡,他没舍得吃掉,而是放进了农田里。
头两天他收成时,没瞧见鸡去哪儿了,他也没心思在意。
眼下收割的时候,他忽然瞧见田里……
鸡蛋?
对哦!这是只会下蛋的母鸡!
百倍加速之下,一天就是一百天!
难道这只鸡在这三天里,已经下了一两百颗鸡蛋了???
陆君实匆忙将一亩麦子收割一空。
这腰一弯,就是整整一个时辰,轻易不敢中途直起来。
必须鼓足莫大的意志力,一口气快速收完。
然后把下一茬儿给播种下去。
一旦中途停下,这腰就抵触再弯下去。
鬼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撑下来的,几乎每天都累死累活。
整整一个时辰后,麦田被收割一空。
田里的鸡蛋也显露了出来。
陆君实欣喜得捡了一圈。
嚯!竟捡下了六十多颗!
肯定不止这些!
在农田四周又找寻了一通,终于,他在果树下面找到了式几个鸡自己抛出来的隐蔽土坑。
每个坑里都有十几个鸡蛋!
汇总一数,竟有二百零八个!!!
怎么就没早点儿想到,弄点儿会下蛋的放进来!!!
得赶紧找到个繁华且容许他们入城定居的州城才行。
这年头的鸡蛋可是很金贵的,怎么也得五文钱一颗吧。
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文。
宋的一文钱,是啃得基时代的约两块钱。
也就是说,一颗鸡蛋,价值十块钱!
而且眼下的年代,钱的购买力比啃得基时代更强!
山重水复疑无路。
马上就能!迎来柳暗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