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边耗得起，江浙那边可拖不得。

不然，就不光是受灾的百姓吃不上饭的问题，灾情复建不好，怕是要起瘟疫，到时候百姓更是流离失所。

事情闹大了，就要追责，赈灾不力的罪名，就要落在慕容玄头上。

若是这批有问题的粮食没查出来，那到江浙那边，受灾百姓嗷嗷待哺地等着救济，负责赈灾的太子却拿出几船石头来，岂不是要惹得天怒人怨，惹出更大的暴乱。

失了民心，太子之位如何坐得稳？

曜王这一手，真是叫人进退两难。

沈惜月一个闺阁女子能想到这些，慕容玄和茂平自然也都清楚，

茂平感觉头皮都麻了，忙道：“好在殿下您有先见之明，从通州码头运了国库的粮食过去，不会误了赈灾一事。”

沈惜月也是默默地松了口气，伸手抱了抱他，只觉得微微有些心疼。

外头茂平的声音还未停：“还有，属下截获了县主送出去的信，是写给.......”

慕容玄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眯了眯眼：“怎么？不继续说是等着孤求你？”

茂平赶紧道：“是，是......那位顾氏。”

沈惜月一阵心惊，登时从慕容玄怀里直起了身子......顾氏？顾芷兰？！

顾芷兰逃往江南，居然还能腾出手来算计赈灾一事？而且，她怎么会和一个府尹的宠妾扯上关系？

她面色瞬间沉重起来......顾芷兰，她居然敢对赈灾下手？

慕容玄瞥了沈惜月的反应，默了片刻，紧接着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信上写了什么？”

茂平硬着头皮道：“她和顾氏汇报，她已经混进咱们队伍里了，似乎......破坏赈灾粮，也是顾氏给曜王出的主意。”

慕容眯了眯眼，目光越发温煦，似乎越发觉得此事勾起了他的兴趣。

沈惜月却是满脸惊魂不定，顾芷兰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地抛出些叫人难以招架的东西来。

慕容玄觉得她反应太过奇怪，缓声问道：

“那个姓顾的，孤叫人查过了。她原是礼部侍郎顾则家的嫡幼女。两年前，此女忽然性情大变，叛出家门，自堕青楼，除了爱些诗词歌赋，似乎也没什么不寻常。怎么你这么大反应？”

沈惜月却是领略过顾芷兰此人有多可怕的。

在她看来，顾芷兰此人心性非比常人，能忍又不服输，在谋略一事上也非常人能比，还会那么多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本事。

事已至此，顾芷兰都把主意打到赈灾一事上了，她不想瞒他。

遂道：“......齐珣说，她自称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有些本事。她知道没什么仰仗，故而从前总是藏拙。”

“什么叫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慕容玄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