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金钟长鸣,下面那些女子舞姿收敛,弯腰谢礼,转身下了台,紧跟着绣娘走上高台,冲四方盈盈道福,笑道“各位贵客,想必已经等急了吧?”
“绣娘,这些朋友大老远可不是为了看你来的呀!”刘英男对面,一个青年人手摇折扇,笑着调侃道。
绣娘笑道“小王爷自己等的急了,却拿远来的贵客说笑?”
“哈哈……”众人纷纷大笑。
刘英男对陆思琪道“这想必就是巴国詹家的詹子非了,见面不如闻名。”
陆思琪撑着腮帮子,歪着头往上面看,嘴里道“那是姐姐如今眼眶子高了,也不知以前谁老念叨着人家是同辈之中,难得的俊杰人物。”
“哼!”刘英男白了她一眼道“所以才说见面不如闻名。”
“……”陆思琪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要说这詹家,乃是巴国第一世家,不仅仅是武道世家,而是巴国皇族,巴国的皇帝就姓詹。
这詹子非,便是如今詹家家主的嫡子,当今圣上是他亲叔叔,年纪轻轻已经是先天人物,倒也是个豪爽的性子,只是为人颇有浪荡之名。
詹子非笑道“你这鸨儿牙尖嘴利,我不过是尽些地主之谊,怕各位朋友等的心烦,还不快让霜霜姑娘出来?”
绣娘笑道“好,都听小王爷的,那就有请霜霜姑娘登台吧。”
话音落下,众人立刻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却见舞台空空,并无什么人上台。
正不解之时,只听“当啷”一声丝线响动,紧跟着弦乐声声,好如仙音飘渺,天籁绕梁。
众人寻声抬头,就见楼顶之上,有一女子怀抱一把白玉琵琶,手指轻扶琴弦,正飘飘向下而落。
“……”刘英男和陆思琪对视一眼。
这女子白衣白裙,足下白靴,怀抱白玉琵琶,皮肤更是白的如明月照雪,白中透着青光,更兼头发也是白的,根根银丝散落,晶莹剔透,五官精秀的好似天人之工。
往下落过刘英男她们跟前之时,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刚好与二女有刹那接触,二女竟是一阵恍惚,心头狂跳不止,心说“我……去?”
白霜霜轻轻落在高台,身子一旋,盘坐在地,手中琵琶声已然急如骤雨,方才是渺渺仙音,如今却已是金戈铁马,其中又似有英雄末路,倾城悲别。
片刻之后,弦音一缓,硝烟尽散,又是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山风萧瑟,轻舟远行。
“倾城佳人白发生,夜点青灯照姿容,忆起昔日英雄笑,又将此心与谁听。”
白霜霜唇齿轻启,唱了这四句残词,手于琴心一画,止住琴声。
一时间那外面的喧闹欢笑之声已然远在天边,楼内楼外竟似隔了悠悠岁月,天地寂静,大音希声。
一滴晶莹的泪珠,便顺着白霜霜腮边滑落,只到中途,便被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拭去。
白霜霜站起身来,朝着四方行礼,轻声细语道“白霜霜技艺未精,各位君子见笑。”
“……”高楼之内,针落可闻,只有“砰砰砰”心头狂跳之声。
“没出息的东西!”二女眉头一皱,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头顶的方向,她们听得出上面那位,心跳的都快猝死了。
正咬牙呢,就听上面那位一拍桌子叫道“好!这就是艺术,这就叫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巴拉巴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巴拉巴拉……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好诗!绝妙呀……”其他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