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青山屁本事没有,偏偏还死要面子,尤其是在他那帮狐朋狗友面前,每每拿了棠缘妈妈累死累活赚的钱出去充大款。
而对此,棠妈永远只会在家抹眼泪,告诉棠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叮嘱她将来嫁人一定要擦亮眼。
离婚对于一个唯唯诺诺惯了的女人而言,似乎是比死更丢人的事。
原生家庭仿佛一个永远看不到光的地狱,棠缘在高考那年就彻底认清现实,就算是风餐露宿,饿死街头,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个地狱。
【你不给钱是吧?好,你不给钱我就打你妈,我把她打死,我看你回不回来给钱!】
棠青山字字狠厉,棠缘仿佛能看到他那张凶狠的嘴脸,正隔着屏幕死死地瞪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屏幕里钻出来,把酒瓶子砸到她的头上。
曾经承受过的那种痛,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对棠青山这样的人,是不能服软的,即便他抓的是自己的软肋。
棠缘心一横,狠心敲下一行字。
【关我屁事,你打死人自己去坐牢,我早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了,你们死了我都不会回去奔丧!】
发完这些话,她直接把棠青山的号码拉黑,眼不见为净。
三年前她花二十万断绝了和棠青山的父女关系,那时候棠青山欠了高利贷,也是这样威胁她,她怕给席卿川带来麻烦,索性给了钱,同时要到了一份断绝关系的协议。
尽管咨询过律师,这份协议并不具有法律效力,将来棠缘还是需要承担赡养义务,但对于棠缘而言,却有极大的心理安慰。
没有了这么一个不堪的父亲,好像连带着她的人生都光明了许多。
好像这样,就可以离那个当时还与自己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再近一些。
她总是做这这些微不足道的努力,妄图改变命运,以此希望席卿川对自己的喜欢多一点。
再不济,至少让他对自己的厌烦能晚一些到来。
可惜,命运的轨迹,早已在每个人出生时就打上了擦不掉的烙印。
席卿川还是厌烦了。
五年,其实也算挺久了,人得知足。
一番自我安慰,棠缘扯了扯唇角,被子蒙上头不愿再多想。
一整个下午,棠缘的手机都很安静,可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棠青山在她这儿没要到钱,一定会把怒气洒在她母亲身上。
母亲又是个挨打都不敢还手的,万一这次动手狠了,真要了她的命怎么办?
棠缘越想越心慌,忽然连找号码的手都开始颤抖。
尽管她心里对母亲有怨,怨她为什么不能狠一点,至少带着自己早点离开那个地狱似的家,可她却无法否认,母亲是唯一关心她的血亲。
当年高考她能赶上后面几门考试,也全都是母亲搬梯子帮她跳的窗。
后来自己去艺术大学的旁听,母亲也托人偷偷给她送过钱,虽然不多,但零零散散的都是她的辛苦钱。
【接电话啊!】
棠缘好不容易找到号码拨出去,心里反复默念着,希望母亲没事。
终于,电话接通了。
“缘缘?”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充满了不敢相信的试探。
棠缘已经三年没联系过她了。
从三年前签下那份断绝关系协议开始,她劝她离婚而她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