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一低头，发现女儿面带微笑，静静望着自己，不由笑骂道：“这个时候还笑，你这丫头莫不是有病。”

虽是在笑，泪水却已夺眶而出。

怀淑公主笑得更美了，眉眼弯如月牙，灵动可爱。

如果不是身上萦绕着一团死气，这一笑定是倾国倾城的。

母女俩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宁贵妃先开口说话，她柔声问：“想见你父皇吗？”

怀淑公主笑着摇了摇头。

渐渐地，她笑得越来越勉强，整副身体瘫软在软椅上，维持微笑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没有力气再笑了。

“母妃，女儿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死气开始蔓延，怀淑公主眼眸中仅存的些许神采缓缓消散，她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逝。

宁贵妃贝齿紧咬红唇，渗出点点鲜红，她泪如泉涌，却没有扑上去哭喊，就这么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不发出半点声响。

正在这时，好似花朵般即将凋谢的怀淑公主忽然身躯一颤，幅度极小，她的皮肤涌起一阵碧绿色的微光，原本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竟恢复了润泽。

这种感觉好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小草，忽然被雨露滋润了一般。

怀淑公主眼眸逐渐恢复神采，几近消散的生机也重新流淌于四肢百骸，萦绕在身上的死气也不见了踪影。

她意识逐渐恢复，转了转眼睛，眸中一片茫然。

宁贵妃没注意到女儿的变化，她只是站在那，低头啜泣。

“母妃...”柔弱的声音响起。

宁贵妃一怔，猛地抬头看去，发现本该魂归九泉的女儿居然又醒了过来，而且脸色似乎变得好看了许多。

她万分惊喜，同时也无比害怕，害怕这是寿数将近前的回光返照，害怕下一刻女儿就会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