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谢谢您。””曾泽一脸感激地把她送了出去。
许诗霜:“那我先走了。”
门口邻居们探头探脑。
陈桂花进门见到孩子安安份份地躺着,也松了一口气,忙拦住她道,“许同志留步,还没说诊疗费多少钱呢。”
许诗霜看了一眼他们,道:“五块钱就好了。”
她想这一家人都没有正式工作,光靠曾泽在部队里的津贴,也挺难的。
“好好,辛苦许同志了。”陈桂花去屋里压箱底的包里取了五块钱给她,本想再送点吃食,却发现自己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嫂子,您可真有小孩缘啊。”曾泽感慨。他可是亲眼见证到刚才哭闹不止的弟弟在她面前变得有多乖巧。
“是吗?”许诗霜摸了摸鼻子。她怎么没觉得。
一旁的邻居:“……”
许诗霜有小孩缘?开什么玩笑,她之前虐.待养子可是传得满大院人尽皆知。
“没事,不要送我了。”告别他们,许诗霜回到自己家。
她一走,邻居们纷纷也围上来。见曾时光确实被治好了,愈发认同她的医术。
“难怪伊姐总跟我们夸她这个儿媳,她这一手牙医术确实行啊。”
“人虽然年纪轻了点,但看来确实是有本事。”
“下回咱也找她看去……”
回到屋里,马冬菊皱眉道:“妈,那个许同志是不是坑你啊?五块钱手术费也太多了。”
她从来没听说过哪家治牙要这么多钱的,在村里黑赤脚医生诊费都是几毛几毛地给。
“你别瞎说,呸呸呸。”陈桂花瞪了她一眼道:“我们许同志是为人民服务,她都上门治好了时光,功劳苦劳都有,这五块钱是她应得的。”
陈桂花故意讲的很大声,让周围邻居都听到,就是怕得罪了许诗霜。
她现在刚搬过来没多久,就已经得知了陆家的来头有多大……
这时住在隔壁一户姓岑的人家插嘴道:“诶,你们是不知道许同志给别人看牙诊费是多少?之前大院里有人找她看,她光补一颗牙就要15元。”
“15元,她怎么不去抢?”马冬菊惊呼。
“你乡下来的吧?”岑姓人家投来鄙夷的目光,道:“这许同志可不一般,听说她的牙医术还是补牙材料是香江那边搞过来的,比外面大医院还好。要不咋那么多人来找她看牙呢。”
马冬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自从虽曾泽搬到城里来,她最怕的就是别人讲她是乡下人。
……
次日,许诗霜去上班。昨天她在大院里给曾时光看好牙的消息传开了,一连又有三四个人来找她治牙。
大多都是年轻人。老人的话,那个年代吃都吃不饱,一般牙病还比较少。
许诗霜本来是不想公开接这么多病人的,她虽然缺钱,但也怕有风险。不过周宜民那边说有渠道帮她弄到了一张赤脚医生证明,是某个乡下公社给开的。
许诗霜:“?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周宜民拍拍胸脯道,“我也只有赤脚医生证明,不照样给人看牙了这么多年。”
经过周宜民,许诗霜算是明白了这个年代的医学有多混乱和随便。不过有这张证明,她就不怕被人举报了,当天就约了病人去周记牙科诊所进行手术。
对此,周宜民举双手双脚欢迎。
他连晚饭都没吃就跑过来聚精会神地看许诗霜手术。每次观摩她手术,他都感到自己收获良多。
连着做了两台手术,挣了四十元,许诗霜有些疲惫。夜已深了,她准备收拾一下回家。
伊晓燕知道她这么晚回来,特地叫曾泽过来接她。
周宜民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终于得空说道:“许同志,昨天有个自称是京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来找我,说也想向我学习这个补牙技术,还问我补牙材料、工具是哪里来的。”
之前许诗霜已经把自己的手术工具借给他,周宜民则拜托自己在钢厂工作的儿子复制了一套外观一模一样的,经过消毒后用起来差不离十。就是除了钻牙手机,这个因为要插电需要用到的科技技术,这个年代还无法做出来。
许诗霜:“??”
“你没告诉他我的事吧。”她表情严肃。
“没有没有。”周宜民忙摆手,“您之前已经提前跟我讲过,我当然没说出你,就说是我之前在乡下时遇到一个下放在牛棚里的医生教给我的。”
许诗霜点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就算那名京市医生想要追究起来,也很难找不到源头。
“那以后对外就说我是你的徒弟吧。”许诗霜道。
“啊?”周宜民傻眼了,随后就疯狂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抵得住。”
“这算我求你帮我的一个忙。”许诗霜诚恳道,“如果您愿意答应,我之后继续教您怎么给人治牙,还有箍牙,这个是给牙齿美容的手术……”
周宜民一听,心中蠢蠢欲动,即使明知这不符合尊师重道的传统,也只得答应下来。
许诗霜:“至于那名来自京市的医生,你可以把补牙医术传给他,但是不可以告诉他补牙材料和工具的来源,也不可以卖给他。”
“好,好。”周宜民连连点头,忍不住感慨:“许同志,您可真是一位大善人。”
许诗霜:“大善人谈不上,我只是想把更好的牙医术传播给更多人。”
要不是担心祸及自身,其实她也想把补牙材料传出去。
这个时代的科技技术还生产不出那种材料。
就算医生学到了新型补牙技术,没有那个材料,除了能浅浅提升一下自身水平,就只是镜花水月,空打转一场。
有了赤脚医生证后,许诗霜行事也更加大胆了些。一连几天看了不少病人,加上之前给婆婆伊晓燕同事宁芳植牙完成的尾款,很快就筹措到了一百元交给王鹤城的姨妈方玉,两人约定好当天就去过户房产。
等到了办理相关手续的房管局办公室。
“这是我唯一的表妹,这不,我们夫妻马上要回乡下了,她还在望城上班,就想着把房子过继给她。”方玉说着,笑呵呵地给办过户的工作人员私下塞了点东西。
工作人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会的房产大部分是职工宿舍和房管局所有,普通人不能私下交易,但是转让给亲戚儿子什么的也没人管。
“要付百分之六的契税款和房产本的工本费啊。”
都拿了八百巨款,这点钱方玉就很大方地帮许诗霜交了。
“谢谢方阿姨。”
“没事,我和老头子明天就要回乡下了,屋子里的家具啥的都留给你,家电我要送给亲戚,就是鹤城他妈妈。到时候你要搬过来提前打声招呼。”方玉很好说话。
道完谢,最后把红灿灿的房本揣在怀里,许诗霜走出房管局,看着外头灿烂的阳光,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她在七零年代的生活即将开启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