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霜所在的医学系班上一共有三十多名学生,之前是找的代理,这会要遴选正式班长。
她虽然容貌抢眼,但平日里为人低调,并不显声色,便“逃过一劫”,没有被选上。
许诗霜的观念还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对于大家梦寐以求憧憬的班长或班干部职位,她并不感冒。
本身自己学习就已经够忙了,不想再做杂事耽搁浪费时间。
另外,她的家世背景也不允许自己去学校里当争风头的人物。
这个时候的大学校园政治氛围非常沉重。
而北大和华清,这两所全国最知名的高端院校,更是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时值高考第一次恢复,工农兵大学和经历高考千军万马闯入的学生们站在对立的边缘。
许诗霜估摸再过没多久,就会张贴大字报,发展抗议游行。
所以她也一直叫陆星剑低调,最好是远离这种旋涡中心。
陆星剑失笑,“你担心我作什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再过一两年就毕业了。”
许诗霜想想也是,就没再提。
这些事与她无干,反正她以后不打算从政从军。
但对陆星剑来说应该还是有点重要的。
但是他心中有数,用不着她操心。
一起住了一个多月,宿舍舍友们对彼此的了解渐深。
可是矛盾口角小问题,也不可避免。
就像高香花,她是为人爽朗,但兴许是家境情况有限,吃喝只能靠学校补贴,平日里总是很省吃俭用。
陈落梅比她更不如。
因为听说陈落梅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她是全家最大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得节约粮票钱寄回家里。
庞琼芳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
她是家中独女,父亲后来因病不能再生,她不能理解陈落梅的行为。
“落梅,你是来上大学的,你要多为自己考虑啊。学校的粮食补贴才多少,也就刚够你自己吃的,你要再给他们寄回去,你喝西北风啊?”
陈落梅抿了抿唇,攥紧手中信封道:“没办法,我家里穷。”
庞琼芳道:“那你也不能因为家里情况不好就老用我们的东西啊!你看你明明都有钱寄回去,不知道去供销社给自己买纸巾。”
陈落梅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旋即涨红。
“你,你有什么证据!不能血口喷人。”
庞琼芳双手抱胸看着她道:“那为什么我和许诗霜的纸巾总是无缘无故地少了大半截?要不是你用的,就是高香花用的。”
可是高香花平时还是省得去供销社买日用品的,庞琼芳就见过她买纸巾。
但一次都没见过陈落梅买。
眼见战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高香花赶紧道:“不是我用的啊,我自己有买纸。”
许诗霜也挺惊讶的。
她平常并不在意这种琐事,要不是庞琼芳提,她都不知道纸巾少了。
但看陈落梅这么窘迫,她想了想,从抽屉里掏出三打一卷的草纸递过去道:“落梅,我这儿有多的,你可以先用着。”
谁知陈落梅并不领情,直接挥手把那些纸打翻在地。
眼泪夺眶而出。她红着眼,吸着鼻子转身跑出宿舍道:“我用不着你虚情假意的同情!”
许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