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四个企业都停着呢!”
“嗯!”吴玉田没再说话,把小册子合起来放到了一旁。
其实刘旭东心里比谁都明白,吴玉田的这个动作已经给出了他的意见,作为一个县委书记,他不可能说不让去关,这个责任他担不起,更不会去冒着险,他也明白万一这四个里面的一个出点事,对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或多或少会有影响,如果事故大了,那么他有可能被免职,事故小了,他作为党委负责人也是有责任的,刘旭东恰恰是因为吴玉田的一个动作,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信心被打击的一干二净。
但刘旭东看问题也不是光着重于表面,他分析,吴玉田之所以没有发表意见,只有三种可能性,一种就是为了保护县里的企业,不至于让其他企业心惊胆战,现在是招商的重要时期,如果这个时候关了几家企业,那么其他的投资商就会对宁城的投资环境有所顾忌,谁都不想在一个存在被关闭这种担不起的危险性的地方投资落户;第二种就是吴玉田不想得罪人,但凡把哪个企业给关了,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不让我吃饭,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吴玉田不可能没事,万一有个老板气急败坏把吴玉田给告了,得不偿失;第三种可能性也是刘旭东最担心的的就是余善富跟吴玉田已经接触过了。
而吴玉田在四个企业中把科瑞给抬了出来,正是说明他对科瑞化工的关注度比其他三个企业都要高,甚至要高很多,这么来说,第三种可能性就变得非常之大。
但刘旭东想不通的是,余善富一直在上海,之前跟宁城没有丝毫的接触,就算是他想在宁城建一个紫辉市最大的化工企业,那也只是个空想而已,吴玉田为什么这么袒护他呢?
回到单位,刘旭东把王迪给叫了过来。
王迪一向对刘旭东很有信心,单单在赖文化和余善贵事情的处理上,王迪就对刘旭东很钦佩,本以为这次去跟吴玉田汇报工作十拿九稳,却没想一看到刘旭东就见他垂头丧气,王迪的心也凉了半截。
“咋地,刘子?不顺利啊?”
“嗨,何止是不顺利,吴书记直接就给否了,看来咱的重新想个办法了!”
王迪一拍桌子,瞪着眼说:“为啥?他为啥给否了?你没跟他说啊,是他让查的,现在查出事来了,他怎么先当了缩头乌龟,还县委书记呢,狗屁!要是我,我早就跟他拍桌子了!”
“滚一边去,你懂个屁,就知道瞎叫唤!”刘旭东心情不好,骂起人来不留情面。
幸好王迪被骂习惯了,也不在意,接着说:“我说刘子,你这局长还是别干了,这么个弄法还怎么干?”
“行了行了,咱要是没那些事,也不至于对吴书记这么大的成见,依我说还是另谋出路吧,见余善富也不是只有这一套路可走!”
刘旭东说的轻松,但这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反驳之计就这么夭折了,他也不甘心,甚至是咽不下这口气。
王迪瞪着眼,比刘旭东的气都大,叫着说:“刘子,要不然别拐弯抹角的了,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嘛,实在不行咱就跟他摊牌,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就不信干不过他,到时候我带着家伙,直接把他干死拉到了,省的费这个劲!”
刘旭东现在已经对王迪的幼稚习以为常,王迪瞎叫唤他也不理,不停的挠着头,希望能再想出比这更好的计策来。
而他跟担心的是这个余善富既然已经跟吴玉田接触了,说不定就已经把吴玉田给拿下了,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如果吴玉田跟余善富一条心,那么自己不管是怎么蹦跶,也不可能蹦出余善富的手掌心了,自己如果胡作非为,惹毛了余善富,他在吴玉田那里参自己一本,自己这个个小小的安监局长,吴玉田一句话就能把自己给撤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在想蹦跶也蹦不起来了。
怎么办?难倒就等死么?刘旭东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突然袭来的恐惧让他有些撑不住劲,他甚至都想放弃了,要死要活随他的便吧,反正自己斗不过人家,何必有徒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