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庆根本就不知道仉伟的心思,武术说不谈工作,曹大庆就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事情上,天南海北,国内国外聊了一大通,三人也喝了不少酒,散场以后,曹大庆说让司机把武术送回家,但仉伟说他正好顺路,便把曹大庆给支走了,自己安排司机送武术。
仉伟和武术同坐在后座,路上,仉伟借着酒劲一把揽住了武术的肩膀,嘴里哼哼唧唧的说:“武兄弟,今天晚上咱聊得很开心,不过,说到底我跟你也是同命中人啊,唉!”
武术虽然喝了不少,但脑子还算是清醒,他明白仉伟指的是什么,便笑了笑说:“仉总,这事我看就别提了,这都是命啊!”
不得不说仉伟的演戏本领还是很强的,凭着他的酒量,喝这些也只是润润喉咙而已,但他却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对武术说:“不提我心里堵得慌啊,你要是管我们危化品企业,我们肯定不会被罚款,你看看,曹总多么欣赏你,唉!可惜啊,好端端的一个科长,被免了。”
武术的伤疤被仉伟揭开,他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被刘旭东给免了职就连企业上的人都看不过去,这明显的就是刘旭东拿自己开刀,而仉伟的话更是把武术给刺激到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仉总,你就认了吧,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把你给烧了,第二把把我给烧了,咱俩就是柴火,他爱烧就烧吧,要不然能怎么样?”
仉伟一听,有戏,赶紧添油加醋道:“柴火又怎么样?难倒柴火就能随便乱烧么?难倒是个人想烧就能烧么?我看也未必!”
武术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有时候却很清醒,听仉伟话有所指,他不得不考虑了一下自己,毕竟自己现在还在安监局,人心隔肚皮,万一自己说多了话被仉伟给说出去,再传到刘旭东的耳朵里,那自己岂不是迟不了兜着走?现在仉伟是喝醉了,但喝醉了的人说出话来也是要负责的,谁知道他记得住记不住自己说的话,万一该记住的没记住,不该记住的记住了,那自己可就倒霉了。
想到这里,武术一笑,说:“仉总,今天在哥俩聊得确实挺投缘,前边就到了,以后有机会咱再聚。”
仉伟也不傻,知道武术不想再谈这事,也不强求,把手从武术肩膀上拿下来,让司机靠边停车,让武术下了车。
其实武术的家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不想再跟仉伟多说,下了车以后跟仉伟又客气了几句,自己步行回家了。
要说仉伟这个人也是很有心计的,他知道武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但他明白,越是不容易亲近的人,万一跟他结交在一块,他就会越信任你,仉伟暗自决定,就从武术身上下手。
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也不可能一辈子走运,但凡活在这个世界上,倒霉透了顶的时候肯定会有个好事光临,而平日里全都是好事了,那肯定也会有个倒霉的事让你遇到,仉伟倒霉已经倒了好几年,而这一次,运气似乎是有意的落到了他头上。
为了整改安监局查出来的那些隐患,仉伟没少下功夫,不但把厂里所有已经不能用的零件全部换了一个遍,就连车间的地面也都翻新了,而且还刷上了绿油漆,甚至把原来设计有误的一些管道也都重新给改了,用余善富的话说,那就是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想不被欺负,那自己就该有一定的资本,当然这些整改费用也是全部由余善富从上海给划拨,具体花了多少钱,仉伟自己也算不清了,反正很多,多到是罚款的好几倍。
仉伟还曾劝过余善富,说花这么多钱有些不值,但余善富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把所有的隐患都整改完成,仉伟觉得余善富这个人胆小怕事,安监局发了一次款就被吓得这个样子,殊不知,余善富这只是一个前期的投资,他觉得如果科瑞化工搞不好,那么以后他在宁城的投资也顺利不了,毕竟科瑞是他进军宁城的第一站。
这天仉伟带人去县城采购一批机器零件,车子在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仉伟发现路口的一旁停着两辆车,而且还围着一圈人,看样子是刮擦事故,平日里仉伟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更何况他还有事,只是朝着人群扫了一眼,没打算停下车看个究竟,但就是他扫的这一眼,让他看清了一辆车的车牌号,这个车牌号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厂里王会计的车。
自己厂里的会计,仉伟岂有不管之理,过了路口他就示意司机靠边停车,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出事地点。
本来仉伟是担心自己人吃亏,毕竟围了一圈人看样子肇事双方应该是协调不出吵起来了,仉伟打算过来协调协调,即便是协调不成,自己这边多几个人也吃不了亏,但仉伟来到近前一看,万万没想到,另外一方竟然是武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仉伟心里一盘算,机会来了,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大好机会啊,但不管怎么说,他决定先看看怎么回事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