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萧衍在玉门关为了帮一客商破那百魄赌局,露了身上乾坤宝玉,遭州府一干人等设局入狱,几番波折之后才得以脱身。怎料这州府衙门内的主簿大人也是道家炼气的高手,逼的自己不仅身中毒掌未愈,这朱主簿的师叔也半路杀入,闹得整个府衙血雨腥风。
萧衍瞧此二人似有仇怨,大打出手,可怎奈二人都是冲自己不得道门的至宝《玉虚真经》而来,萧衍左思右想,当下拿定主意逃之夭夭,算是这小子头一回闯荡江湖做出的最聪明的打算。
午夜子时过后,萧衍悄悄行到了城北大街之上,此刻的西州城门早已关闭,出入不得,自己又被强敌追赶,不免心急如焚,左右一思量,“这灰袍道人的轻功必然高过我,我又身中毒掌未愈,便是出了城也逃不了多远,不如找个地方藏匿起来,等了那灰袍怪人离开西州再作打算。”
萧衍略一定神,心生一计,“戏中有言:梁上做贼,枯井藏尸,便要找个灰袍道人想也想不到的地方藏躲才好。”他脑子一转,想到“那素尘子与灰袍道人都想在鹤归楼找寻《玉虚真经》,而他们当务之急却是找到身怀乾坤玉的我,不如...”
他已有打算,在北门城墙上使出一路轻功,留下足迹,而后身法急转,只挑那不留痕迹之处落脚,一番周转之后,隐去踪影悄悄藏进了那最危险也最安全的鹤归楼中...
一日转醒,已过三竿,劳累半夜的萧衍也终得歇息,他此刻便藏身于鹤归楼马晋风的旧院里,五年前鹤归楼遭逢大变,生意冷清不说,伙计也少了不少,这后院的旧房子也空置了下来,萧衍这才得了机会躲藏。
“不知道那毒掌如何了?”萧衍昨夜耗神太过,回到旧屋中内力行了一个周天便入了睡,也不知这毒化解干净没有,此刻低头一看,右掌干干净净,当下大笑几声,“好个素尘子的四象阴阳掌,敢情没有学全,否则也不会如此容易化解。”
原来,这四象阴阳掌名曰四象阴阳,便是刚柔寸猛,阴阳双力而成,这素尘子只练了其中阴寒之力,而那阳刚的掌力却全然未能领会,否则这阴阳二力相生相协,源源不断,绝不是这般容易化解。
想罢,萧衍只觉老天到底对自己不坏,自己小命得保,未来救出马叔必然有老天所佑。
“我萧衍本是一个赌坊打杂小二,竟不想几番波折遭遇,成了半个江湖人士。”萧衍拍着脑袋感叹一句,忽然想起这事有些奇怪,“玉虚真经乃是传派珍宝,既然那朱主簿猜测经书藏于鹤归楼中,为何不早日来寻?莫非他碍于马叔的武功高强?”
萧衍想了几番,“不得道门一门被灭只剩马叔一人,这朱主簿不敢来鹤归楼打探,必是惧怕马叔的武艺高强,而那灰袍道人怕也知晓马叔,他们均是道门中人,莫非也曾是不得道门的弟子?”
他想了片刻没有答案,也不再去揣摩,一心只想着躲开那灰袍道士,找到马叔的下落救回二人。
想罢,萧衍在后院转了几圈,仗着自己轻功不错,悄无声息地偷了些许吃食填饱肚子,忽然只闻那旧屋院墙之外,传出些许人声:
“无量寿佛,师兄,你回来了,三皇子给了新口谕了么?”一人问道。
“三皇子让我们依计划行事,三月后长安将军府要设群雄宴,皇子让我们跟着南柯堂慕容涉归与广凉师南下长安,一路打探大唐武林的虚实,也可顺路寻访这《玉虚真经》的下落。”
萧衍听到这里明白过来,“敢情是昨日在鹤归楼瞧见的几个牛鼻子,若不是那捕头张龙赶来,这几人早被我收拾了。”他笑了笑,忽然想起那《玉虚真经》,“不好,我记得走前曾把经书撕了个粉碎,还丢在了床铺之下。”
萧衍赶忙歪腰查看,把那床铺翻了个顶朝天,却是一愣,“不见了?!”他左思右想不解其中缘由,怕不是被打扫房间的小二收去当柴火烧了,不过那经书也只有半本,剩下半本还在那九天泉下石室之中。
“罢了罢了,烧了也好,省的祸害世人,惹来血雨腥风。”萧衍摇了摇头,片刻只闻院墙后的几个牛鼻子脚步声起,似要离开。他当机立断,心思一转,“此处有灰袍道士找我麻烦,左右在西州待不下去,又要寻马叔下落,不如跟他们去长安打探打探,听闻那南柯堂要去,不如去会一会,若是能一举击败这慕容涉归或是广凉师,马叔定然可以救回。”
这小子打定主意,也来不及换身衣服,轻功一起,便翻过院墙来到后巷之中,他见着几个牛鼻子似要离开,赶忙喊了一声,“好心的几位道长,施舍小乞儿几个饭钱吧!”
“小乞儿?!”最后一位道士一愣,赶忙回头一看,只见昨日被逃脱那小乞儿嬉皮笑脸般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自己,似毫无惧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啊,臭乞丐还敢送上门来。”这道士骂了一句,喊住众人回过身来。
“小子,今天也是你时运不济,昨天在楼中也不知你听到几分。”另一道士阴冷笑道。
“听到如何,听不到又如何?”萧衍故弄玄虚,嘲讽道。
“若是如此,贫道只能于你借一件东西了。”带头道士沉声说。
“哦?道长想借何物,与我有何关系。”萧衍嘿嘿笑道。
“我们几位师兄弟昨日曾密言炼丹之法,不巧被足下听去,此事只能本门相传,还请你还了回来。”那道士阴阳怪气,说话好不厌人。
“这听来的东西,怎么还你?”萧衍不禁好奇
“这简单!”另外一位牛鼻子也走了过来“只需把你耳朵一割,嘴巴一缝,眼睛一扎。”
“这不是要我的小命么?”萧衍答道。
“哎,师弟,你这三招人家不愿,还是我来吧,小子我就送你一掌,让你解脱也算积下善缘。”带头那道士说罢,左掌挥出,向萧衍胸前而来。
“咦,人呢?”带头道士刚刚逼近身来,眼一眨,面前少年失了踪迹。
“师兄小心”话音未落,那带头道士只觉肩头一麻,瘫软在地,不料萧衍已然转至身后,方知吃了大亏。
“好小子,会点功夫,几位师兄弟并肩上,千万莫轻敌!”几个牛鼻子足下一沉,身法刚起,只见眼前飘过一黑影,分别点了自己身上一穴,几位道士呆呆站在地上,嘴歪眼斜,一动不动。
“别动啊都!我要报官了哦!嘻嘻,真听话。”萧衍看这几个道士虽然有些功夫,不过身法之慢恍若枯树,掌法之轻犹似落叶,也不能下重手,便使出这七星步点了他们身上几处大穴。
萧衍此刻心道“我江湖经验不如这几个牛鼻子,若以力挟持共赴长安,只怕还没走到一半就要出纰漏。”他心念一转,计上心头,“不如...”。
想罢,萧衍双目一转,装模作样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暴露自己身份,不怕大师兄怪罪下了吗?”
几个牛鼻子皆心中一愣,这小乞丐武功之高望尘莫及,此刻要取我等性命如探囊取物,怎么费起周章,提起劳什子大师兄?
萧衍一观几人眼神面容,知道对方起了疑心,当下身法一转,双手齐出,手影重重,变化莫测,掌风呼啸,顷刻间使完八招。
“可识得这魔心连环手?”萧衍心里想笑,嘴上装着低沉问道。
“你..你是慕容大师兄。不,不像,慕容大师兄是吐谷人氏,你究竟是何方高人。”带头道士一看武功来历,心下大惊,可也松了口气,既然是自己人,今天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是广凉师的关门弟子,叫颜啸。你们平白无故被外人听见计划,可知错?”说罢,萧衍拾起几粒石子,挥指一弹,解了众人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