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胖子喝了两口烈酒,大笑道,“好说好说,你请烛某喝几壶,我便告诉你。”
“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骗个酒钱。”青衣怪客讥讽一句,一双夺魄的眸子停在了萧衍身上,他狐疑片刻心声道,“老酒鬼说的半个人是这个小娃娃?”
“骗不骗的,你试试便知!”姓烛的胖子笑了笑,不知有心无心,也抬眼打量了萧衍一下。
“哼,你想诓老夫出手,欺负个娃娃,等哪天你这老酒鬼喝醉了,怕是要说的世人皆知,这买卖不划算。”青衣怪客大袖一摆,冷哼道。
“也罢也罢,不拘不泥,自在逍遥~”姓烛的胖子打了个酒嗝,随后笑道,“好了!老怪物,这遭西州小聚,老夫耍的痛快,打的痛快,喝的更痛快!后会有期!”说完起身拍了拍屁股下的尘土,袖袍带着两分酒气,三步一点,身形骤闪,几转便出了城去。
“后会有期。”这青衣怪客见那烛胖子离去,少有般伸出双手,朝那城门的方向拱了拱。
片刻,怪客回头又看了眼萧衍,沉声道“小子,年纪轻轻,就喜欢看着江湖热闹,便不怕死么?”说着,单手一提,抓起萧衍,足下轻点出了集市,随后将这小子往地上一扔,话不再言阔步而去。
萧衍早已吓得的双腿发麻,背脊生凉,等这怪人离去,才敢喃喃道“不怕死,不怕死,小爷才怕死的紧呢!”
“哟呵,小衍子,你怎的在这?”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萧衍赶忙暂定心神,回头一望,只见余炕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衍子,怎的?吓傻了?刚刚我听闻集市有江湖人士打架,我还生怕你搅了进去。”余炕拍了拍萧衍的额头,打趣道。
“乖乖不得了,今天还真遇见江湖高人了。”萧衍此刻想起刚刚的一幕,不免啧啧称奇。
“什么高人低人。”余炕好似未闻,只得意般得看着手上布袋“都不及老子一招顺手牵羊”。
萧衍不解其意,当下问道,“你方才去哪了?手里攥着什么呢?”话罢,瞧见余炕手里鼓鼓囊囊拿着一个绸布袋子。
“我方才不是寻你去了么?”余炕双目一转,打了个哈哈,赶忙把那布袋子藏进怀里,“赶紧回赌坊吧,晚了,荀先生又该罚我了。”
“哎呀!”萧衍被余炕一唤,回过神来,“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差点耽误回赌坊交差事了!”
“走吧!我们回赌坊。”余炕拍了拍萧衍,回头欲行,却不料对面行来了一伙江湖人士,吓得他面色发白,当下骂道“他娘的,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什么找过来了?”萧衍此刻懵懵懂懂,还未再说一句,便被余炕大手捂住了嘴巴。
余炕好似遇见了对头一般,压着萧衍脑袋,蹑手蹑脚,一路疾行,连忙藏进不远的酒楼之中。
“到底怎么了?你在躲谁呀?”萧衍话未问完,又被余炕三步两走拉扯着躲进了酒楼后厨库房,只探个脑袋打量着。
原来,那伙江湖人士是长歌坊的门人,一行大约十余人,其中一名巨汉皱眉摸索着腰际,奇怪道,“个娘老子的,我的钱袋呢?”
“刘铁,你小子大白天几十两现银揣在腰间,怕是被那市集贼儿摸了去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嘲弄烛九尊的年轻后生,谁曾想此人才挨了揍,此刻又意气风发起来。
“九师弟,你小子技不如人挨了打,还好意思笑话刘师弟。”另一白衣剑客笑骂道。
那年轻后生赶忙打了个哈哈,自嘲道“五师兄教训的极是,是我学艺不精了。”
萧衍听得分明,这白衣剑客正是长歌坊的五师兄,方才还率领众师弟围攻烛九尊。
而余炕此刻心急万分,额头汗水渗的滴滴答答,便连喘气的声音也险有些压不住。
“腿子哥,你怎么见着长歌坊的人就躲?”萧衍此刻还是懵懵懂懂,不禁挠了挠头,“你方才究竟去哪了?”
“他娘了,这回怕是遭了道。”余炕牙关紧咬,颤抖道,“我去哪了?还不是刚刚输了朱文二十两碎银,那里面除了我的工钱,还有荀先生给我们出来办差的款子,这下都输了,还怎么回复命?”
“莫非你?”萧衍心头一咯噔,不情愿的猜测道。
“莫非个甚,刘铁那厮的钱袋便是我顺的!”余炕焦急般瞪圆双目,脱口道。
“啊?!”萧衍只觉心头一凉,不免想起长歌坊门人的手段,纵然这些个江湖莽夫打不过烛九尊那般高人,可他和余炕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余炕此番竟敢偷了他们的钱袋,还被他们堵在酒楼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小子别叫出声!”余炕见着萧衍沉不住气,险忙捂住后者的嘴巴,“他们往这里看过来了,再出声,只怕小命不保!”
“恩恩!”萧衍呜呜恩恩赶忙点头,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心头不免叫屈,这余炕东家不偷西家不拿,怎得敢拿这些爷爷开刀?
“五师兄,那您说,咱们是去寻刘师弟的钱袋,还是怎的?”长歌坊一位弟子问道。
“这偌大个西州城,我们又人生地不熟,上哪寻?若是再遇见那两怪人,还不又吃些苦头?再者,师父他老人家刚去楼上会客,我们这些做弟子的须得好生候着,不能怠慢。”那白衣墨冠的五师兄装模作样教训道。
“有理有理,还是五师兄有章法。”“五师兄是我们的领头人,那便都听师兄的吧!”众师弟赶忙拍起马屁,吹捧起来。
余炕和萧衍躲在暗处,此时听了长歌坊众人的对答,不禁大汗淋漓,本想着对方驻足片刻便会离去,自己二人也能脱身,怎料对方师父竟然也在楼中,这下可真是个瓮中捉鳖。
“腿..腿子哥,你看。”萧衍见着余炕已慌了神,自己左思右想,目光扫了几眼这后厨中,竟然还有一道木梯可以到那二楼梁上。
“好家伙!天无绝人之路!你小子果然是个福星!”余炕此刻见了活路,心头大喜,赶忙蹑手蹑脚般拉着萧衍顺着木梯爬了上去。
“这么高,我可不敢...”萧衍见着梁高路险,有些胆怯。
“臭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敢爬便等死么?!”余炕骂道,声音稍微大了些,仿佛惊动了楼中人,有几个长歌坊的弟子竟然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