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局一个人去厨房忙碌去了，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老婆王雯佳已经是该洗的洗，该热的热，就差他下锅炒一下了。因为是准备了两个人的饭，并不知道韩东回来，老秦下厨房一看，也觉得不够，又添了两个馒头，炒了一个鸡蛋。他老婆炒的是白菜土豆，今天这顿饭就对付过去了，多加一个鸡蛋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秦局长的家庭情况也很艰难，老婆下岗，儿子在四川上大学，寒假都没有回来，在哪里勤工俭学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火车票的费用才凑够，就这两天回来，此外，老秦有老母亲要赡养，还有弟弟妹妹也都混的不怎么滴，在企业里上班工资都发不开了，需要他接济一下。就他那五六百的工资，这些费用摊下来，基本每个月都是月光族，有时候运气好了，能存下三五十块的，有时候老母亲要去医院输液，还需要动存款，不过他们家的存款也就两三千，还有孩子的学费在里面，老秦是个孝子，他老婆也很贤惠，钱对他们来说能够用就行了，一个月要是有个一千块，就差不多了，这是老秦和老婆盘算过的。

现在，他们距离一千块还有四五百的差距，这就很难了。

按理说，老秦和韩东签下了这个订单，韩东从心底来说，怎么也得给老秦意思一下，但韩东没有这么做，老秦也没有暗示过他，即使他的生活困难。

韩东知道，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断送老秦的前途，老秦和他就保持距离了，也不会让他到家里来，而老秦也不会要的，他是一个老干部，有着坚定的信仰，也有着自律了廉洁，他还不到五十岁，他还想着在往上走一走，实现自己的价值，绝对不会为了一点钱就和韩东称兄道弟的。

厨房里，老秦忙碌着炒菜做饭，外面天气冷，厨房的热气不时的冒出来，让窗户上的玻璃都雾蒙蒙的。

客厅里，韩东喝着茶，和王雯佳聊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

王雯佳说：“韩东啊，我就这么一个情况，老秦也和你说了，我又补充了一些，你说嫂子适合干点啥？”

韩东端着杯子，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嫂子喜欢做生意，那还是往这条路上走好。”

“可是我都担心赔钱，我们厂都有很多人去做生意了，都是买毛线，有的能勉强糊口，有的还是朝不保夕。”虽然有一腔热血，但一大把年纪了，实在是有点赔不起，折腾不起了。

韩东点点头：“竞争压力大，却是有可能赔钱。大家都是卖毛线嘛，我们这个地方就盛产毛线，皮衣啥的，如果把这些东西拿去省外做还可以，但需要打品牌，这个是我们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的，依我的建议，我看嫂子不如去劝业场租个摊位买点别的。”

“租个摊位？劝业场的摊位费用可不低啊？我听我的姐们儿说，好位置都一年就三万多呢，有些人就是靠租摊位在转租出去就吃香喝辣的了。你说我租那么个摊位能行吗？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去租那个摊位啊。”

说起租摊位，90年代这就是让人羡慕的工作了，不用风吹雨淋，在市场里等着客人上门，生意很好做的，关键是摊位费太贵了，不是一般老百姓玩得起的。除非你倾其所有赌一把，但如果服装选的不对，对这个行业认识不足也很容易折戟沉沙。

所以，干啥都有风险的。

要说租个摊位，谁不想去租呢，但看看现实，哪有这个资本。

“再说了，租个摊位买啥呢？”王雯佳满脸愁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