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喇喇出现在阳光下,美人背对着画外众人,画风非常细腻,显得美人肤白胜雪,青丝及腰,只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仿佛是含羞而笑。
总之画的很勾魂。
背景却并不是在闺房之中,而仿佛在山间田野中,因为美人方才沐浴的地方看起来有点像一方池塘。
远处居然还有星星点点的人,只不过那些人画的很小,如果不是凑进去看,几乎看不见眉目。
这得多变态才会在房子里挂这样的画,漂亮姑娘当着那么多陌生人,而且看起来像是陌生男人的面洗澡,果然是意淫出来的产物。
剩下的人拿到的礼物则不一而足,有些人拿到了一把小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瞧的人有点儿害怕。
心说这玩家该不会一会儿突然暴起,然后用这把小刀刺伤在场的每一个人吧?
当然也有人拿到的东西很奇怪,比如是一把梳子,再比如是一方口脂,总之看起来都像是小女儿闺阁的玩意儿,在场的玩家有男有女。
女玩家拿到这些礼物还好,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而男玩家则是很明显的不屑。
但没有人知道这些礼物到底有什么用,所以也只能回去。
九歌和陈嘉宴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都没睡好,所以又回去补觉,养精蓄锐。
这一觉就睡到大中午,等府上的小丫鬟来叫他们吃午饭才悠悠转醒。
小丫鬟面庞白皙,看起来不过才十三四岁,老老实实瞅着不会撒谎的样子,所以九歌留了个心眼儿,探身悄悄问道:“嘿,丫头,我跟你打听个事。”
说着,将一方银锭塞在小丫鬟手中,这是她在之前的副本中积攒下来的。
之前在做十八姨太那个副本的时候,九歌作为贴身丫鬟还是落了不少好处的。
当时她没觉得这些银子有什么用,虽然是银子,虽然很漂亮,但是在安乐园银子已不再作为流通货币使用,相当于有价无市。
所以九歌也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掏出来倒是一样可用。
小丫鬟本不打算说话,但见了银子立刻笑得直接眉毛不见眼睛。
非常机灵地把这一枚银锭收在袖子里,用同样悄悄话的语调对九歌说道:“您说,我干妈可是厨娘,她那儿消息最灵通,这府上的事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看你府上最近张灯结彩,可是有谁要出嫁?”
“是呀,我们家大小姐就要嫁给王家大少爷那儿去了。”
“王家大少爷?”
“是呀,王家可是咱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四户人家,家里面是做丝绸生意的,金山银山数不尽吃不完,大小姐嫁过去可是享福去了呢。”
“可我瞧着你家大小姐好像不是很想嫁过去的样子。”
小丫头闻言一顿,脸上的表情顷刻间严肃起来:“您见过我们家大小姐了?”
“还没见过呢,只是听见了哭声,我们住的应该离大小姐那儿不远吧?
新娘出嫁哭得这么惨,还没见过,要是不方便说,您就当我没问过,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可别跟管家说我打听过了。”九歌说着又掏出一枚银锭塞给小丫鬟。
她在十八姨太那儿搜罗来的一点儿存货几乎全都用光了。
只不过听说九歌还没有见过大小姐,小丫鬟松了一口气。
“嗨,瞧您这话说的,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大小姐这点儿事儿几乎全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如若不然,老爷和夫人也不会那么生气把她软禁起来。”
话虽这么说,但小丫鬟还是非常灵敏地把银锭子给收起来。
“其实我们家大小姐原本许的不是王家大公子,而是乔家的公子。
若说乔家公子那也是风光霁月,听说还是留洋回来的。
当初好的时候那也是很受欢迎的,而且和我们家大小姐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可谓是青梅竹马。”
“好的时候?”
“是呀,乔家公子感染了风寒,身体早就不行了,现在成日里躺在床上,听说没日没夜的咳着,就等着哪一天咽气儿呢,我们家大小姐可不能嫁过去冲喜。”
“那大小姐怎么说?”
“大小姐当然是愿意的,当初知道自己改配给的王家大公子之后,甚至还拿着一把剪刀冲到了正堂,跟老爷和夫人说自己生是乔家的人,死是乔家的鬼,她已许了乔家,绝不能一女侍二夫。”
这话听着刚烈又深情,况且在这封建时代,人们对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应该赞誉有加吗?九歌忍不住问出来:“若是这样一个贞洁烈女,你家老爷夫人也该开心,怎么反倒生气?”
“烈女?”小丫鬟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看您的穿着打扮,想必也是留洋回来的,这离开的日子久了,连咱们这儿的风俗习惯都忘了。
什么贞洁烈女,什么贞洁牌坊,还不是要上面的人开口?
人家说你是贞洁烈女,你才是贞洁烈女,人家说你是不孝女,你就是不孝女。
我们家老爷当然不会愿意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嫁给一个肺痨鬼,面对大小姐苦苦哀求,只当是她猪油蒙了心,所以才锁在院儿里,只等七天后过门。”
故事梳理到这儿,前因后果基本已经明白,九歌大概能够推断出后面的故事。
想必是大小姐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想要表达对家里的反抗,所以选择自尽,从而成了一个鬼新娘。
恐怖副本大差不差,都是如此。
但九歌只猜中了故事的结局,却没有预料故事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中间情节,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吃午饭的时候少了一个玩家,九歌打量一眼,记得是那个拿到画像的男玩家不见了。
“程符呢?”
原来那个男玩家名字叫程符,有人认识他,所以问了一嘴。
虽然高级玩家互相并不关心,并不干涉,但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人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刚才我听见隔壁屋子里面有女人的笑声,谁知道他在干嘛?”
这话也就十分明显,众人也不再追问。
毕竟在这个封建时代,虽然是借住在他人府上,在形式作风中可能会比其他时代要放荡形骸很多,特别还是身处于男性上位者的身份。
可是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这个名叫程符的玩家还是没有出现。
这就不得不多注意一下,到底是死了还是怎么样,大家都是一起来的,总要调查一个水落石出。
所以吃过晚饭后,一群人就决定去程符的房间看个究竟。
为首的男玩家名字叫李成,看起来确实非常老成持重,而且显得也跟程符很熟的样子,上去就直接敲门:“符子!你人呢!符子!起来吃饭了,你一天没吃饭了你不饿吗?”
甚至还不忘了开两句玩笑:“你说你真是的,我就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笑声,你该真不会把哪个丫鬟拉到你屋里来了吧?
这可太不地道了,有这好事儿也不叫兄弟一起。”
一通敲门之后里边还是没有应答,就算真是和姑娘颠鸾倒凤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李成转过头和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些警惕和不确定,然后把门踹开。
门内安安静静,床上也干干净净,只有被褥掀开,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睡觉又离开,而且是刚离开不久的样子。
正对着床的位置上挂着一幅画像,正是今天程符拿到的那一幅。
画像上的美人依旧背对众人,脸微微侧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九歌总觉得这女人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点,透着微微的精光,仿佛要活过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