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摇了摇头，眸中尽是凄凉的底色。

而他的气势却随着前进不断攀升。

他似乎要为凰金凤报仇。

“师兄……你还记得你在山下捡回我的时候吗，那还是小时候，你说，要一辈子对我好……”

……

“师兄……我从小就一直喜欢着你啊……”

……

“师兄……还记得我送你的紫娟花吗？你说你很喜欢……”

……

“师兄，你当真要和我动手么。”

……

“别这样……”

……

墨白的气势已攀升到极致，周围的树木随之剧烈燃烧，噼啪声不断响起，顷刻间，这里从寂寂的山林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可就在这时，

一道入肉声响起。

“嗤——”

一把匕首插进了墨白的心脏。

墨白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匕首从墨白的背后贯穿，直到冷月竹的手从墨白的背后穿出。

直到墨白主动散了攀升的气势。

直到墨白放弃了道元对自己的保护。

直到他主动熄灭了道谷中的道火。

那燃烧的树木忽地停了下来，仿佛进入了寒冬。

他没有对冷月竹出手，他就要死了。

剧烈的疼痛让墨白面颊的肌肉痉挛，他努力地让自己睁开双眼。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从山下捡回的师妹，也长开了，是一个出落的美人。

可自己就是喜欢凰金凤，不喜欢冷月竹。

自己只是把冷月竹当做妹妹。

他对妹妹下不去手。

他奋进全力抬起眼皮，不让它落下。

他想多看一眼这世上自己还在意的人。

可是太痛了，痛得他有些恍惚，痛得他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化，在倒退。他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前的一个下午，他在一座山下看见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他忽然记起了一些事儿。

好像是十五年前吧？自己捡回来的师妹在宗门大比上输给了同龄女子庆采杉。一次外出试炼时，庆采杉被分到和冷月竹一组，可那一次只有冷月竹回来。

亦好像是十三年前吧？一位师兄在试炼时打败自己，夺得了第一。自己捡回来的那个师妹暗自跟踪那位师兄，欲诱导其触犯门规。最后被宗门发现了，将自己的师妹禁足了一年。

“呵呵呵……”他忽地粲然一笑。

“你还是这样。”

他说道。

说完之后，他的双眸忽然变得寂寞。

可在他眼底深处，似乎跳动着小时的影子。

……

冷月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噩梦了。

她失去了面对梦醒的能力，她喃喃自语：“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杀我……？”

“你……为什么不反抗？”

墨白脚下一软，流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向前一瘫，整个人靠在了冷月竹的怀中。

此刻墨白的意识已经迷离了，可嘴边依旧：“你还是这样……”

冷月竹崩溃了，梦碎在身前，一时间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

“这样是哪样啊！到底是哪样！”

可墨白涌出的温度浸染了冷月竹整个胸前，让她恢复了冷静。

她看到了这个现实。

一道黑雾从她和墨白的头顶盘旋离开。

“叮当——”

她右手的匕首掉在地上，

她浑身都在颤抖。

“师兄……这样……到底是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