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语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笑着用娜阿族语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们是从源域外面来的,事先并不知道源域还有人类居住。”
“原来外面称赤地为源域么……”农夫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随后他看向孟天语:“我们这块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名称,我叫赵左,是平安村一个看大门的,往常有外乡人来我们这里,都会经过我住的地儿,所以我就被安排成看大门的人了。我们村长叫韶景胜,他对外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所以只要有外乡人来,我们村都会好好招待。不知我们平安村有没有这个福气,让二位来歇歇脚呢?”
尽管农夫客客气气地解释了一大肚,孟翎的警惕之心却没有丝毫放下,她抬头看向哥哥,却看见孟天语仿佛见着多年的好友一样,客客气气地对农夫行礼说道:“当然当然!平安村欢迎我们是我们的幸运!鄙人姓周,名杜蘅;这是舍妹周莹。周莹,快叫赵大哥!”
听见孟天语如此吩咐,孟翎也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压下去。不过和孟天语相处的这一段时间,她也了解到每当哥哥的行为开始有表演的迹象时,心里可都在使坏。
孟翎恭恭敬敬地低头喊道:“赵大哥。”
“嗨呀!多乖的孩子!”农夫的眼眸露出慈祥的颜色,“那周小兄弟和周小妹快跟我来吧!俺们村别的不说,在食物方面保准让两位满意!嘿嘿嘿……就是一会儿见到俺们村长,可要把外面的事情和他好好说说,俺们这里的人,可是走不出源域哩。”
穿过小林,映入眼帘的是个略有角度的山坡。 山坡上种着一片花林,花林中零零星星地坐落着七个房子。其中两个房子上有一个四叶的风车,靠近风车房屋的河流旁架着两台水车。
算上赵左,平安村一共只有六户人。在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又有着丰富的资源,理应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家。孟天语在见到韶景胜之后,就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韶村长,平安村是从某个地方迁徙过来的吗?”
韶景胜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他无子无女,和赵左一样,一人就住在一户。
“是啊……我们从赤地深处过来的。我们原本是一个有一百二十户的村子,可五年前遭了兽潮,只有我们几个人幸存下来。上天眷顾,我们用三年时间找到了这块祥和之地,在这里生活的两年内,我们接待了十来个从外面来赤地的人。”
孟天语的提问让老人陷入了回忆,回忆中的人总是有着诉说的欲望,他颤抖低沉的声音为孟天语和孟翎谱出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老人缓而慢地继续说道:“一开始有外乡人来时,我们以为是同乡幸存下来的人,可他说的第一句话我们就没有听懂,他好像要去赤地深处找什么东西,奈何语言不通,即使知道危险也没办法提醒,所以我们没有提供帮助也没有阻拦,只好看着同胞离去。第二个外乡人来时我们已经在这里居住半年了,这一次我们没有让他这么走掉,而是相互学习了语言,于是得知他是要去赤地深处寻找一种名尘玄草的东西。这种草被一种危险的狐族看守,那位外乡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语气的字里行间尽是惋惜,好似在为同胞的遭遇感到悲痛。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外乡人经过我们平安村,他们给我们带来外界的故事,外界没有兽潮,没有赤色风暴,只有鸟语花香。别看我们这里现在一片祥和,可不知道到什么时间,赤色风暴就会席卷这里。你们是外界来的,不知道风暴的可怕。”
老人说到这时,眼中被一种惊惧的情绪占满,就连年轻强壮的赵左身体也微微颤抖,“赤色风暴”这个词激起了平安村人痛苦的神经,仿佛他们的过往因此而备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