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说：吃狗肉，就像吃饭一样是为了活下去，白马长剑，是人所寄望的理想，生孩子娶老婆，那也是一种生活。

我说：那你告诉我答案吧，人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老乞丐叹了口气说：哎，我也不知道。

我说：自己啰嗦了半天，自己不懂也算了，让我也不懂，那还是吃你的狗肉吧。

老乞丐说：对，吃最简单了，人还是能吃的好，做什么不做什么，好像都不重要，人不就是为了活着能有口饭吃嘛。

我说：有的人生下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老乞丐拍掌说：对，这次你说对了，人生下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等着怎么去死，或者在死之前应该要做些什么。

我忽然跟悟饭说起老乞丐来，悟饭问我老乞丐去哪里了，我说不知道。老乞丐突然不见了之后，我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悟饭啊的一声：你说得好悲壮啊，小七！

我说：我不叫小七，我叫小乞，乞丐的乞，老乞丐一直这么叫我，你也这么叫我吧，现在你跟老乞丐一样是我最亲的人。

我开始流泪，像思念姑娘一样思念老乞丐，老乞丐不在的日子，我变得越来越容易伤心，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老乞丐那样睿智地活着，江湖到处都是不安分的生命，为此我感到唯恐不安，我生怕搞定不了这一切，离开老乞丐，我连吃狗肉都困难。

悟饭说：你咋那么容易流眼泪，别想老乞丐了，你多看看我好了，我让你看，你可以帮我当成老乞丐的。

我说：你不是老乞丐，你是悟饭，我看到你，只是想到了吃饭，你是悟饭，我不要你做什么老乞丐。

悟饭说：乖，悟饭安慰你好了。

悟饭忽然把我抱住，我也抱住了她，我感觉到好柔软，温暖。

我突然有种冲动。

我不禁说：娘。

悟饭一把把我推开，手戳着我的脑袋，说：我哪点儿像你娘，你气死我了。哼，气死我了。

我说：啊，我也不知道我娘是谁，只是忽然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是我娘，很奇怪。

19 不知去哪里好

我和悟饭经过讨论决定，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等待春天。

悟饭第一个提议，说要去沙漠，那里人少。我很不客气地回绝了她，虽然这是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想法，但那里寸草不生，只有酷热和萧索。

悟饭说，那找一个有雪的地方，那里冷，想必人也少，我们可以堆几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悟饭，还有一个是老乞丐。

我又说，我这么瘦，在春天没有来临之前，恐怕就已经冷死了。

悟饭还想提议，想了半天不知道去哪儿好。

我说：天下这么大，能去的地方真的好少，去京城吧，现在天下快乱了，那里肯定是乱民反叛的最大目标，而我现在可能被人追杀，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不往北了往南走，往南寻找春天，那里肯定会有花香，有阳光。

悟饭说：真好，我听你的。

我说：再往南多走一点，就可以看到大海，那里的天和海都是蓝色的，天和海连成了一线，望也望不到边，我们看到了柔软的沙滩，在那里还可以坐上一艘小帆船，轻轻地划着浆，我们漂到了海上，海上的风湿湿的，我已经能闻到有点咸了。

悟饭说：真好，我听你的。

我说：你嫁给我吧。

悟饭想也没想，说：真好，我——不听你的。

我说：我们也可以往北走，那里有辽阔的大草原，有许多绵羊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洁白，草地上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小花旁边还有老鼠洞，我们饿了可以吃羊肉，吃烦了就吃老鼠肉，换着吃。

悟饭说：本来以为草原很好的，你一说老鼠肉就恶心了，不能去草原。

我说：那我们真要往南走？

悟饭说：你决定。

我说：其实我最讨厌决定事情。如果事情出了差错，那我不是很内疚？

悟饭说：你不会想让我一个弱女子做主吧？

我说：这样，我们让老天决定吧，出了意外，大家没有责任，都不会内疚了。

悟饭大为高兴。

我找了片树叶，想让风决定我们的去向，我想风来去自由，无拘束，必定可以带着我们去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我叫：风来风来。

可惜风半天没来，我刚准备放弃这个办法，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一不注意，就把我手上的树叶吹跑了，我和悟饭苦苦寻找了两个时辰也没有发现，那片树叶在哪里，到底是飞向了哪个方向，我们还在树底下找了好多片相同的树叶，这么多的树叶也让我想到这是不是跟人一样，他们好像本质都是相同的，大多人都不知道去哪好，又该怎么选择，老乞丐也是一样吧。

于是，我们彻底迷茫了。

悟饭说她有办法，她说：抛铜板好了，有花的就去，有字的我们就再想想。

我说：如果有铜板的话，刚才就不用被狗追了。

悟饭说：对啊，一时我忘记了。

悟饭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说：我们折纸鹤吧，纸鹤的头向哪边，我们就去哪边。

我说：好主意。但是我不会。

悟饭说：我会的。

然后悟饭开始认真叠了起来，终于一条没有嘴巴，尾巴和翅膀的纸鹤成型了，我拿起纸鹤研究了一下，只好跟她说，这样太不像纸鹤了，倒是像一只被吃了头，脚和翅膀的烧鸡。该是你偷吃了吧。

忽然，我看到纸上有写什么，我看了之后说：你从哪搞来的纸啊？

悟饭说：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有个死了的人使劲朝人举着，我想等下擦屁股没有纸，看他死了还举得那么辛苦，只好顺便借用了一下。

我数了数手上的十几张纸说：这里每一张纸都是一万两的银票，总共十七张，你想拿十七万来擦屁股，你真是太富有了，真不愧是悟饭啊。

悟饭眨眨眼。

我啊的一声，我说：有一张藏宝图。

悟饭说：藏宝图？

于是，一个时辰后，我们拿一万两银票找人买了两匹马，那个卖马的人当场昏倒，口吐白沫。

此后，我和悟饭满怀憧憬地走上了寻宝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