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印象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谭孟也变作了如今这般溜须拍马之辈了么。”鲁尔看着下面小心翼翼的中年男人，竟也发出这样的感叹。

一时之间，谭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变了么？怎么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知道我今天找你做什么吗？”

“......是因为最近城里四起的失踪案。”谭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有这一遭，还不如自己坦诚一些。

“谭孟啊，你真是很让我失望啊......”大帝喟叹。

“臣惶恐.......是臣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鲁尔手指在扶手上轻扣，看着他轻轻摇头：“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他那深褐色的眼睛比一切都要来得深邃：“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你我很都清楚你的能力不止于此，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认真去对待。”

“臣.......” 谭孟一时之间也语塞了，或许他内心里也认同了鲁尔的说法。

“诶.....”鲁尔大帝叹息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士忠嗣外派出去么？”

“......不知。”

“不，你很清楚，这么多年了，我想让你往上挪挪，可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谭孟。”

一时间谭孟陷入了回忆，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雄心壮志，变得得过且过的呢？

或许是苦熬多年却始终被压一头，升官无门的时候，或许是娶妻生子有了牵挂羁绊以后，或许是......

总之，自己眼里少年意气的光，暗淡了许久了。

“让陛下您失望了......”

“我失望的是什么？当初那个在我面前放言要扫荡诸恶，保帝都百年太平的你呢，就这么妥协了？”

“......”鲁尔的眼神看着下面沉默不语的谭孟，也不禁闪过失望。

“不，陛下，我没忘......”谭孟呢喃着，手也用力攥紧。

一滴眼泪滑落，滴答坠落在地，声音细小，却在他心里响若钟磬。

这么多年宦海沉浮，被磋磨了多年的他还有棱角，只是被迫隐藏了起来，同行沉迷享乐，大人们也贪赃枉法，受贿作恶，自己就是想有一番作为也颇受制擎。

“只是......”

“只是什么？因为其他人皆浊而无力作为？”

“.......”沉默是最好的肯定，谭孟抬头看着光芒里伟岸的鲁尔大帝，渴望他的回应。

“你要记住，我才是你最大的靠山，万般皆难，我都能托举你上去，要是你自己也放弃了，我再怎么样也扶不起来。”鲁尔的眸子只是直视着谭孟，一如当年。

“哪怕.....千难万阻？”

“万事我在身后，你只顾冲锋，把那些帝国腐朽的虫子揪出来，杀干净。”大帝眼睛里的深邃里仿佛包含着一团火，炽热明艳，仿佛要把人给烧穿。

谭孟身躯战栗，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迷失了，好在他已经脾肉渐生的躯体还有些未燃尽的骨血，他的灵魂还有未磨灭的意志。

“愿意为陛下效死。”谭孟恭恭敬敬的伏下身子，不过他的背脊坚挺，胸膛里翻涌着重焕新生的热血，眼眸里是许久未见的坚毅。

一如当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