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旸撩起被飘雨打湿的碎发,嘴硬道:“我年轻,身体好得很。”
谢清月秀眉一挑,倒没有对这小小的冒犯生气,只道:“又有谁惹你了?”
陈文九,和你。
谢旸将心里冒出的两个词压下去,没说话。
“阿细,拿那件江南送来的新料给她试试,”谢清月等不到女儿的回应,也不介意,“穿上好衣服,心情就好了。”
佣人赶忙上前帮忙。
都是做惯了的,三两下就把谢旸的衣服给换了。
衣衫更换,谢旸穿着按照母亲身型定做的旗袍,竟一点儿也不突兀。
“好看。”谢清月赞她。
阿细也赞:“小姐和夫人哪里像母女,简直就像双生子般一模一样。”
谢旸的身体巨震,将脸一寸寸转向阿细,每转一寸,陈文九的话便响起一声——
“夫人,别走。求求你,抱抱我。”
“小九会听话一辈子,永不离开,永不背叛。”
“请再不要为他伤心。我已经长大了,我也能够照顾你、爱护你。”
“夫人,从第一次见到你那时,我就爱上你了。”
“我永远只爱你一个。”
那时他看着她,满脸的痴迷却不是对她。
他说她是他最美的女人,而“最美”一开始就有模板。
他耐心地等她长大,可这份等待却不是爱,而是早有预谋。
越过阿细,谢旸瞥到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一个谢清月变成了两个。
一个破碎不堪,一个雍容华贵。
西装加身的陈文九蓦然出现,将她身边的那一个牵住,满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