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被山风吹得凌乱,单薄的西装和长裙贴在身上,光裸的脚脖子下面一双几乎没有厚度的蕾丝浅口袜,就这么一脚一脚,直接踩在沙石地上。
他又觉得气血上涌了。
这么一闹,叶昔的心里也不好过。
元昱放开她脚踝的那一下,她松了口气,他后退的那一步,却并没有让她觉得轻松。
心里闷闷的,突然就不想闹脾气了。
她撑着身子起身,试探着踩在沙地上,脚冻得麻了,已经不复刚才疼痛,在能忍耐的范围内。
行吧,元昱肯来接她,已经很好了。
人要知足,要识时务。
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低着头避开大颗的沙石,虽说疼痛可以忍耐,但身体潜意识里还是想回避疼痛的,走起来便不那么好看,很有些摇晃。
没走出几步,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将她裹住。
抬起头,元昱正站在她对面,眉头皱成川字,眼角上挑,说不出是恼怒还是委屈。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贴身衬衣,风刮起时看不出什么余量,浅浅勾勒出青年男子的肌肉轮廓,不过分,也绝不纤弱。
“我不冷。”叶昔返身想把外套还他。
“穿着。”丢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元昱弯下身子,沉声提醒:“扶着点。”
还没明白过来,脚踝已被元昱的手托起,将鞋子套上了她的脚。
他甚至细心地拍了拍她脚底的细沙。
热力袭来,烧得耳朵都要冒烟了——如果叶昔是个蒸汽火车头,那火车现在一定是全速前进的状态。
全速前进的逃走那种。
“我、我、我自己来。”
“扶好。”元昱已经放下穿好的那只,“另一只脚给我。”
不知怎么回事,脚又自己听了他的话。
用穿着高跟鞋的单脚站不太稳,她只能也听了元昱的,扶上了他的肩。
她不是第一次扶着他的肩了。
他的肩很薄,但也很宽,与上次跳舞时扶在西装垫肩上的触感不同,手指下是硬质的骨骼和弹性的肌肉,按下去的触感相反却又融合得刚刚好,就像按在钢琴的黑键和白键上,让她的心里忽然间充满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