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琴颓然坐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一.一七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可她想不通，笛贝又是从哪里知道奶奶是她的软肋，又是怎么能这么快就把奶奶挟持在他手里？

一会儿可不能说错话。

笛贝笑笑，结束了通话。

笛贝冷笑：“如果不是想着给战家送些‘线索’过去，我早就让你把她和曹伟一起弄死了！”

但放下手机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想问什么，你问吧。”

“那之前你跟我们要的一个亿去了哪里？”

笛贝黑沉沉的眼睛里多了几丝轻快之意，但还是叮嘱王华。

“我的确不知道。一开始绑架暖暖和唐糖，只是因为她们两个不给我面子，我想出口气。我明明都买了礼物去跟她们道歉了，她们还对我爱搭不理，我心眼小，咽不下这口气！”

不不不，她怎么能妄想信任战家人呢？

笛贝那样表面温和无害的人，都已经黑暗到了骨子里。

……

“没想到我找的人不靠谱，私自带着四个孩子跑了，我……我手里只剩下那个发卡，我就想着最后讹你们一笔……”

算了。

笛贝语调温和，话里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她这次应该是活不了了，那就给奶奶留一线生机吧。

杨琴心口一个“咯噔”，一个亿？

“提审？”杨琴心头一紧。

她连忙站起来，下意识回想自己之前在警局都说了些什么。

笛贝这个恶魔，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是她不知道的？

而她，为了风烛残年，本来就活不了几天的奶奶，认下这些罪责，到底值不值得？

王华心头苦涩，最终也只能把叹息压在心底：“……记住了，我这就找人。”

那些绑匪也太贪心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法儿否认，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全被那些人转走了，我什么都没捞到……”

杨琴流下两行眼泪，闭眼片刻之后，绝望又木然地直视安颜。

笛贝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没有大动作，他们的孩子可还没找到呢。”

一瞬间，杨琴脑子里冒出好几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来，精神都有些恍惚。

直到走进会见室，隔着玻璃看到坐在对面的安颜，杨琴才猛然回过神来。

从光鲜亮丽的都市白领，到严加看管的阶下囚，她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

杨琴顿了一下，回忆着自己之前编造的理由。

杨琴顶上战家的怒火，他这边的压力就小多了。

王华这把刀最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她怎么能指望高高在上，活在云端的战家人能理解她这种底层普通人的痛苦？

他们不会理解的，他们甚至还会在她说完真话之后，把她和奶奶一起弄死。

“笛哥，这……真的有必要吗？”王华现在对笛贝动不动要人性命的作风很抵触。

“你口口声声说是你一手策划的绑架案，你怎么会不知道孩子在哪儿？”

“好了，不用再说了。”

安颜打断了她的话，彻底确定了，杨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稀里糊涂的替罪羊。

上次那些绑匪要的可是五个亿！

她上下审视了杨琴片刻，单刀直入。

“杨琴，直接告诉我你的顾虑。我可以帮你解决一切困难，只要你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