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蒙着面,怎么认啊?不过,我们道观里还真没有眼睛这么好看的道姑。”楚秋嘿嘿赔笑一声,便问对方为何要找画中的女子。
“她于我家主人有恩,主人欲赠百金感谢她,奈何找不到人了。”丘福礼貌回道。
“阿哈哈,她好福气!可惜了,不是我们道观的人。”楚秋被身后的小道姑拽住,飞快地说道,“道观最近办丧,外人不得入内,就不多留施主了。”
咣当!
楚秋立刻把门关上,上了门闩。
“四师姐,那画上面的人明明就是——”
楚秋马上捂住小道姑的嘴,抱起她就匆匆去找徐青青。
徐青青正坐在木头堆上,看着杨木匠等人干活。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名小木匠身上,年纪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嫩嫩,有点清秀好看。
前两天,徐青青不知怎么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特别想看他,还想去摸他那细嫩清秀的脸蛋……
徐青青当然不可能真这么干,深深地为自己有这样龌龊的想法而感到可耻。
但这两天她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小木匠还是原来的小木匠,太奇怪了。
“出大事了!”
楚秋放下小道姑,赶紧把刚才的情况跟徐青青说明。
“真画的那么像?”徐青青有点惊讶,那天她去买孔明灯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蒙了面,没想到这位燕王爷还真聪明,查到这种程度。
“不单是我,馨儿也认出来了。”馨儿正是刚才的小道姑,楚秋把她推到徐青青跟前,“不信你问她。”
馨儿懵懂地点点头。
“可真是——” 徐青青无奈地掐腰,“这画师如果用来画刘灵秀,肯定片刻功夫就能把人抓到了!”
“现在还提什么刘灵秀,先保住你自己再说。一会儿我会去提醒师妹们,让她们记住以后不管是谁拿画像询问,都不能承认是你,最近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前。”楚秋打发走馨儿后,就嘱咐徐青青。
徐青青点点头,继续望着小木匠。
“师姐,我好像病了,这事儿可能比燕王派人查我还严重。”
徐青青愁眉苦脸道,“前两日我不知为何总想占他便宜,这两天又不那样了。”
“可能是你前两天喜欢他,这两天又变心了呗,不过你这变心有点快了。”楚秋调笑道。
“不,我确定绝对不是喜欢,就是单纯地想占便宜,这是不是很可怕?”徐青青蔫蔫地问。
楚秋吓了一跳,疑惑地打量徐青青。她师妹的品性她一直很了解,绝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
“那……这是什么病啊?”楚秋担忧问。
“不知,不过我心里有个猜测,且等两日看。”
次日,丘福果然再次上门,这一次他带着十几名属下,以彻查平安观纵火劫案为名,对平安观的里里外外彻底勘查一遍。
楚秋负责接待,徐青青则躲在菜窖里避难。整个平安观的道姑们团结一致,皆守口如瓶,包括年纪最小的馨儿,但凡有侍卫拿着徐青青的画像问她们,大家一律摇头不认。
一个时辰后,丘福终于带人走了。
徐青青从菜窖里爬出来的时候,带着满身霉味。
她把自己收拾干净,楚秋便来告知罗府来人了。
罗府的婆子见到徐青青后,热情笑道:“我们夫人有一位好姐妹的儿子,从半年前开始,天天跟疯魔了一样,不分昼夜,使劲儿拿家里的钱去赌。本来这事家里人都认了,我们夫人听说却多想了些,琢磨着这事儿是否跟她一样,是遭了邪害的,比如赌鬼俯身什么的,遂差老婆子来问问,徐道姑是否有法子。”
“这要见过之后才知道。”徐青青道。
婆子忙把王员外家的住址报了,请徐青青得空就去看看。
“王员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家资巨万,出手阔绰。徐道姑若能把他家独子的毛病治好了,他们定会好生酬谢徐道姑。”
没想到竟是王员外,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徐青青这两日正愁该怎样找机会接触王员外,这机会就来了。
王员外是上一世欺辱过刘灵秀的恶人,其妻还害得刘灵秀浸猪笼。所以重生后的刘灵秀,发誓一定会要找这对夫妻报仇。
在王员外寿辰这日,刘灵秀会设套令王员外与知府夫人私通,挑唆王员外妻子去捉奸。王熬被当众戴了绿帽子,自然愤怒,欲以通奸罪当场惩办二人。王员外狗急跳墙,反咬王熬贪污受贿,曾和他一起欺辱致死过良家妇女。
此事被在场的燕王听个正着,王员外和王熬落得双双入狱被抄家的下场。上一世害刘灵秀浸猪笼的王员外之妻,则落魄成乞丐,最后被刘灵秀收买的两个江湖人抓去沉塘了。
徐青青先前之所以要催官府尽快画像通缉刘灵秀,正是有此缘故。再等些日子,刘灵秀大仇得报,便会离开凤阳去外头闯荡,到那时候想抓她就不容易了。
“虽说王员外那里是个机会,但你还是别去了。”楚秋担心徐青青的安全,毕竟燕王那边查得紧。
“必须去!我们好容易才结下罗府的门路,有机会兴盛平安观。再耽搁下去,凭咱们剩这点银子过活,早晚会饿死。再说我又不是逃犯,何以见不得光。”
当然燕王那头,能不惹最好避嫌。
徐青青搬来铜镜好生看看自己,把原本的柳叶弯眉刮了,画成一字平眉,眉眼瞬间从温柔婉约变成有几分英气,眼神再凌厉些。如此只凭眉眼来辨别,根本拿不准。
徐青青越发觉得自己刚才躲菜窖的行为蠢了,怕什么,他们没有证据,总不能仅凭一眉一眼来定罪。这世上眉眼相似的人可多了去了。
次日,一字眉故装高冷的徐青青登门王员外府上。
王员外之妻马氏招待了徐青青,并命家仆将长子王大力硬从赌坊里架回来。
徐青青打量这位眉歪眼斜,一脸肾亏相,又头发黏腻的王大力,真心不太想跟他说话。
“瞧瞧你弄成什么样子,还不快下去梳洗。”马氏呵斥道。
王大力一脸不愿地撇了撇嘴,转身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去了。
徐青青趁这时候以搜索邪祟为借口,将整个王家府邸的布局摸了个透。
她走累了,就找了处凉亭坐着,拿出《善言咒》一边念着一边琢磨。
“……炼气开关之际,用口大声持咒,上达神灵,下贯体内。叩齿五通,咽液九过,慎守善德,心地光明,破其忧抑之情,以善劝世人,即可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