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他们的车停在胡同口正对着的那条街道上。
三人陆续上车,陈海刚系上安全带,便听到胡同里飘来杀猪般的哭嚎声。
韩湘渝白了他一眼,跟着埋怨道:“瞧你把她给吓得,吓出毛病来你给她治啊?”
“咋了?你同情她。”
“谈不上同情不同情,我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韩湘渝说出她的理由:“就算把那栋小洋楼让给她又何妨?咱们又没有什么损失,你的那个朋友想必也不在意。”
“这个社会就是有你这样只知道和稀泥的人才变得这么乌烟瘴气。”芽衣子破天荒的说了一大段话,陈海愣住了,韩湘渝拉下脸,不开心了。
芽衣子继续说道:“你强她弱你可怜她,如果是她强你弱呢?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韩湘渝有心反驳,话到嘴边她便发现她的说辞根本立不住脚,不是伪善之言便是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芽衣子不屑冷笑:“没话说了是吧?那个大妈强占别人房子,能守住算她有本事,守不住,还落的这个下场是她活该。同情她?没这个必要。”
“说得好!”
陈海大力鼓掌。
韩湘渝脸上挂不住了,暗暗攥紧小拳头,心里老想着下车跟芽衣子打一场。
“韩湘渝,你见过吃绝户的吗?”
陈海一改往日吊里啷当的模样,表情一本正经,严肃到教人生畏。
韩湘渝不说话了,低下头,陷入沉思。
“我差点忘了,吃绝户这事你也干过。”
“我这不叫吃绝户,我也有继承权,韩氏集团原本就该是我的!”韩湘渝争辩道。
“你比白绫狠。”顿了顿,陈海补充道:“你比她强多了,不过她早晚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条路。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你就算把你弟弟杀了,我也不会谴责你,更不会低看你。我不想跟你聊这个,咱们来聊聊那个大妈的事儿。”
韩湘渝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你说。”
“其实理由很简单,我就是觉得我的那个朋友可能还在那栋小洋楼里藏了别的东西,万一哪天我用得上那些东西呢?所以我得把那栋小洋楼收回来。”
聊到这儿,芽衣子开车驶过桥面。
陈海无意中一瞥,登时乐了。
韩湘渝习惯性的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愕然在路边看到那辆一路跟踪他们的红色轿车。
一个干巴巴的小瘦子靠在车上大口大口抽烟且眉头紧蹙。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古巴领花衬衫,在寒风中冻得脸颊通红瑟瑟发抖。
“停车!”陈海道。
芽衣子赶紧踩下刹车。
蒋成功一愣,他莫名觉得这辆停在他面前的车有些眼熟。
陈海降下车窗,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蒋成功看清陈海模样差点吓瘫。
“兄弟,你等人啊?”
“啊啊啊,是啊,等……人。”蒋成功磕磕巴巴的说道。
“挺冷的吧?”
“是有点冷。”
啥情况啊?
蒋成功心想,我跟你也不熟啊,咋你还跟我唠起嗑了还?
陈海笑得更开心了:“天这么冷,我看你也别在这边等着了。看见那边小洋楼了吗?你兄弟们都曝尸街头了,你去给他们收尸吧。”
说完,陈海升起车窗,笑着挥挥手。
芽衣子重新发动汽车。
蒋成功呆呆望着那辆车远离他的视线。
蒋成功,将成功。
靠!这该死的命运的诅咒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