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们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或是坐在摊位后面玩手机。许是起得太早的缘故，到现在他们一个个都神情困顿，精神欠佳。直到一对情侣走进菜市场，所有摊主的精神状态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倒不是因为招揽生意，而是因为好奇，原因无他，这对情侣的行为举止简直太奇怪了。

他们不像是来买菜的，倒像是来选美的。

没到一个摊位前，男方都会用鹰鸷般的眼神盯着摊主一两秒，若是不满意，他俩二话不说就去下个摊位。

也有摊主试图跟他们搭话，可人家理都不理，该干嘛干嘛。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家的好奇心全被他俩勾起来了，生意也不做了，或是光明正大或是暗戳戳的瞅着那对情侣，

大家都想知道他俩到底干嘛来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

陈海面前那位摊主是个面庞黝黑的中年大叔，常年风吹日导致他皮肤状态特别差。看上去比同龄人还要老上个十来岁。

陈海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眼尾纹又深又长，拿他做范例陈海觉得特别合适。

韩湘渝早就不耐烦了，敷衍道：“听你的，听你的，你觉得行就行。”

“那就他了。”

陈海也不墨迹，甩出一匝百元大钞。

红彤彤，亮闪闪。

那个中年大叔噌的一声站起来，表情既狂喜又难以置信。

“这位小哥，你来这儿进货啊？你算是来着了，我家的菜都是有机蔬菜，既营养又实惠，你要点什么？”

“我不是来买菜的。”

那个中年大叔人都傻了，隔了老半天他一脸愕然的问：“你不是来买菜的？”

陈海拿出一罐冰清碧玉膏，往他摊位上一放。

“你试试这东西。”稍作停顿，陈海解释道：“这东西是抹脸的。”

那个中年大叔朝他投去狐疑的眼神。

一万多块钱，就找他干这个？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严重怀疑这东西掺了很多不符合规定的化学物质，抹了伤脸皮不说，还有可能致癌。之前网上不是有个新闻吗？一个大学生买了张荧光剂过量的面膜，敷过之后荧光剂就长在脸上了，洗都洗不去，一到晚上脸就绿油油的，跟鬼一样。

“老张，你傻了？一万多呐！你要是不挣这笔钱，我可挣了。”旁边那个摊主调侃道。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张可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住个院看个医生多贵啊？

他可不想为了这点钱把半辈子积蓄搭进去。

“这位小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胆儿小，这钱我也不敢拿啊。”

老张话音刚落，韩湘渝又甩出一匝百元大钞。

两万块钱摞一块。

韩湘渝不耐烦的说：“就你了，不够我再加，一直加到你满意为止。”

好家伙，一石惊起千重浪。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往脸上抹点化妆品，就有这么多钱可以拿，天上掉馅饼也不带这么掉的。

“老张，你就试试呗！多大点事，你不行就往后稍，我上我也行啊！”

“是啊，老张。两万块够你起早摸黑干三个月的了，这生意做的值！你就试试，真出了事你就讹他们，反正他们又不差钱。”

……

菜市场闹哄哄的。

老张开始变得摇摆不定。

韩湘渝见状又添了一万块钱。

老张时不时看看那摞百元大钞，时不时看看那罐冰清碧玉膏，一颗心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