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激烈(2 / 2)

司绒 容溶月 3699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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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计了!

封暄玩了招引蛇出洞,他根本看不上塔塔尔部和仇山部,司绒就是这尾被钓出来的笨蛇,这是一个司绒注定会踩进来的陷阱,因为两部关切阿悍尔战局,封暄但凡有一丁点摇摆,都会对千里之外的定风关战场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她赌不起这个“万一”!

轻浮旖旎的轻纱,自我主观的臆测,通通弱化了司绒的警惕心,暴露了她的急躁,让她刚刚握了两日的主动权随着这屏风轰然倒塌后,自然而然地递到了封暄手中。

攻心计啊,封暄也会。

“你,出去。”稚山被抢了一个任务,很不高兴,手起刀落地砍翻阿吉尔,他不能上战场,可是他看着这匹被蛊惑的蠢马,和千里之外的六万阿悍尔战士斩下了同样利落的一刀,刀尖滴血,他握刀的手泛热。

收刀回头时,封暄和司绒都失去了踪影。

“砰!”

又一声踹门响,厢房门被重重关上,封暄把她按在身前,一手点起了灯。

连口气都不让她喘,带着人就倒在了榻上。

他嘴里带着淡淡的酒味,熟悉地扣开她的齿关,冲得司绒晕眩感更重,她推着他的身子,承着让人呼吸不畅的吻,被那股冲劲和热烈摧得脊背发麻。

封暄手背暴露青筋,抚上了她的额头,司绒缩手屈腿,把他猛地一推,从他身子底下钻了出去,霎时又被扣着脚踝往回拽。

“咚”一声,倒回榻上。

“封暄!”

司绒抬脚就是一踹,用力地踹到了他小腿,封暄闷哼一声,顿时激起更大的掠夺欲,反手把她一只手往她背后塞进去,摁住了,重新吻下来。

司绒偏过了头。

“你再跑。”

封暄扣住了她下颌,另一手把她的后脑托起,两双眼睛在昏暝的室内冽冽对视,司绒心里有无数的话,质问怒骂的,浸着忧透着恼的,最终什么都不想说,通通都装在了织满红丝的眼睛里。

封暄也什么都不想说,他原本想开门见山地把正事先敲定了,但见到这人,就想起她两日的忽远忽近,想起这个没有良心的骗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骗子,本事大得要翻天的骗子。

想到这,他又俯首恶狠狠地吻了下去,他沉溺在她的味道里,又想怜惜她,又想暴烈地冲破她。

摇晃不休的烛火慢慢地平静下来,小小一圈,照得室内的光线半明半昧。

他抵着她额头,把她微湿的额发往后拨,享受着她的喘息和迷离。

“你也没有那么沉得住气,司绒。”

我沉什么气,塔塔尔部和仇山部把手伸到我的猎物身上,我的猎物要翻身做主,设局诱我露出马脚,我沉什么气。司绒连气都难匀,只能在心里骂他。

“想说什么,说出来。”他抚摸她的眼角,那儿被怒气和情潮攻陷了,织出一片红。

“说你真是个浑球。”司绒在急促的呼吸中挤出一句话,她想过数种今日相见的场面,甚至产生过大不了玉石俱焚的冲动,独独没有想过这种。

她用力地喘口气,猛然间抬膝一顶,正顶在封暄腿内侧,他“嘶”一声,险险地避开了,司绒趁机翻身坐起来,又再一次被他压倒。

天旋地转。

动作间带松了衣襟,那玉白的锁骨底下有新盖上的两行细密牙印。

“殿下找错人了吧。”她喘着气,抬手抵在他胸前。

“孤要找谁?”他握住了她的手指,在光线下看那条跳着寒芒的额饰。

昆图银叶生长在雪山之颠,贴在她眉峰上方,把那美艳不动声色地揉开了,镀上一层锋利,带来另一种冰冷的丽色。

封暄感受着她的怒气,这是种自知落败的恼怒,他喜欢这种怒,这是较量之后令人着迷的战利品。

“我怎么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卡蜜儿,就有第二个卡琪儿,第三个卡托格,万种娇花任君采撷。”司绒往外抽手,是真的想咬他。

“你呢?阿悍尔的司绒花。”封暄握得更紧,甚至得寸进尺地往上与她十指交扣。

“我?”司绒借着扣指的力往上,抵着他的鼻尖,冷声说,“司绒看上的人,不允许他有第二个玩伴。”

封暄觉得有意思,她一再在这种触底的情境里做出稳居上风的模样,明明自投罗网,又好像赢了的人是她。

“孤不介意陪你,”他顿了顿,不太情愿地把那个字说出口,“玩,但不可能让你来制定规则。”

这句话之后,司绒的后脑麻了一下,她的脑袋被封暄的一只手臂禁锢,承着他的气息,感觉自己在被他的语言与气息双重攻袭。

封暄步步紧逼:“司绒,你的笃定从容从哪里来,不要告诉孤是因为昨日模棱两可的几句话,阿悍尔与北昭没有正式破冰,我们只是在暗地里走了一桩见不得光的生意,孤更没有给你不发兵阿悍尔的准话,你就可以跨过这个坎,把目标放在榷场上,是捏准了孤不会出兵?谁给你的底气?”

“谁知道呢,”司绒笑意淡薄,“你吊着我,我不能诈一诈你吗?”

封暄微讽:“谁吊着谁,司绒。”

司绒气着:“你吊着我。”

封暄压低,抵住她的额头:“你怎么这样难驯?”

司绒一口咬了上去:“想要驯服我?殿下还差了点火候。”

封暄抬起头,套着墨玉扳指的那只手抚着唇角的湿,缓声说。

“是吗?夜里求饶的人不是孤。”

“风月事罢了,”司绒貌似很镇定,但她脸颊泛了红,自己却没有察觉到,还微微挺起了胸脯,要把气势撑到底,“司绒喜欢,殿下不喜欢吗?”

“喜欢。”封暄看着那两行牙印,因为她的动作毫不自知地敞开了,烛光淌过,笼上一层薄薄的暖色,突然陷入某种思考,这两个字,既是给她的回答,又像给他自己的回答。

他的心口泛上又刺又痒的情绪,像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拿着巧劲儿揉捏着。

在这种掺着蜜的痛苦里,他把这两个字敲碎了吞入口中,细致地品着,陡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情绪突如其来,又早已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他看着司绒,想到空置的大床,想到他珍而重之的匣子,想到狮子耳环和被揉碎的花瓣,想到她惧怕的黑暗和狼,想到她策马时飘起的发、踏碎的光,想到勾上了他袍子的玉骨扇,想到最初的最初,一张始终未展开的画纸。

心口那只手忽地消失了,化作了火焰,点燃了他心底、四肢百骸的火种。

这些陌生的情绪,猛烈的情绪,复杂的情绪,对他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劲敌,更可怕的是,这些来势汹汹的劲敌正是从他心底生起。

它们矛盾地交叠,最终轰轰烈烈地汇聚成不可抵挡之势,猛地冲破了他的心防,这里面也有他自己不争气的里应外合。是的,他一直在纵容她,今晚的卡蜜儿提醒了他这一点,令他终于正视了自己纵容背后的情绪支撑。

如果不是司绒,任凭几个阿悍尔都没法让他动摇,他不会与谁产生这样多的牵绊而心甘情愿,再气再不甘都要忍,听到有人要拧撕碎她,他就忍不住想拧断那人的脖子。

原以为那是君子的美德,或是欲望的附加,其实感情早就偷偷地越了界。

可司绒,却始终画地为圈,安全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想进便进,想退便退,游刃有余。

不可能了,阿悍尔小公主。

封暄看她的眼神越发危险,司绒感觉不妙,缩起腿就往后退。

她露出的手腕是一截儿莹润的白,骨细肉腴,被一只手紧紧地扣着,那力道分毫不减,像在嘲弄她如蚍蜉撼树。

很快,手的主人也在渐渐地逼近。

在极近的距离里,说:“还想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太子:恋爱要谈,架要打,较量不能少,司绒更别想跑。

对他来说,要先正视自己的心意,把自己的情绪捋明白了,之后的行为才能有一个逻辑支撑。有读者问得比较多的,太子会不会恋爱脑啊,怎么说呢,太子是个雷厉风行的野心家。

btw这本书大家喜欢的几个角色,高瑜、小王女塔音,着墨过的角色都会在后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