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厘知把他的衣服脱了,还给他:“还你。”
他没接,而是没来由地问了句:“明天,去不去坐摩天轮?我带你。”
飞鸟岛最著名的标志性建筑物就是一座粉色的摩天轮,温厘知却一直没有去过。
裴厌说这话的时候,心猛烈颤抖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反应过来后,他才恍然觉得后悔。
他知道,此刻,自己骨子里卑劣的占有欲在作祟:他想要留住温厘知,他不想要温厘知去别的男人身边,他要温厘知时刻在他身边。
他要占据她的时间,占据她的一切。
可温厘知却沉默着,摇了摇头,试探地问道:“下次可以吗?”
像是害怕直接拒绝会让他伤心似的。
裴厌不想听这个回答:“不行。”
温厘知叹了口气:“那算了吧。”
她背着书包下了楼,裴厌没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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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杭之果然在家门口等她。
温厘知从裴厌家大门出来的时候,陈杭之还惊讶了一下:“温大小姐,没想到您还有探望邻居的癖好呢?”
温厘知瞪他一眼:“少贫!你怎么来了。”
陈杭之白她一眼:“我就不能来看看您吗?”然后又把身后的猫包顺到胸前,笑道,“猜猜我把谁带来啦?”
小小的猫包里,安静地呆着布偶小奶猫吱吱。
温厘知欣喜道:“你怎么把吱吱带来了!”
陈杭之把猫包打开,吱吱“喵喵”地叫着,敏捷地扑进温厘知的怀里,小小的舌头濡湿了她的手心。
“还不是它太想你了,所以带过来看看你。”陈杭之摆了摆手。
温厘知抱着小猫:“吃饭了吗?杭之哥哥。”
陈杭之:“吃了。”
温厘知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快进来吧!一路上累不累?”
陈杭之边伸懒腰边进了门:“还好。奶奶呢?”
温厘知回:“奶奶去姨婆家了,今晚得我给你收拾住宿了。”
陈杭之笑了:“你招待我是应该的,毕竟我是千里迢迢来的客人。”
他们两个前后脚进了门。房间里投射出温暖柔和的光亮。
而裴厌站在二楼的阳台,目睹他们有说有笑地进了家门。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好一会儿,许久,才冷笑一声,像是讥诮的自嘲。而后回了房间。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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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好久,才把另一个房间收拾出来,只能委屈陈杭之在这暂住几天了。温厘知跟他道了“晚安”,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小猫咪吱吱一直缠着她。许久不见,吱吱好想她。
陈杭之倒是大度:“没事儿,就让她陪你吧,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一晚也没有关系。”
于是,温厘知就抱着吱吱回了房间。
黑暗里,她摸索着打开卧室的灯。吱吱立刻跳进她柔软的被窝,可爱的要命。
按灭灯光后,她正要准备睡觉。
恰在这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拉开窗帘。隔着葱茏的桂花树影,裴厌愣着脸,站在他的房间里。他窗户没关,黑色碎发自然垂落在额,看起来分外落寞。他眼神寂寂,像是藏了几分破碎的星光。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温厘知。
她吓了一跳,小声道:“你怎么啦?裴厌。”
裴厌一字一顿:“开窗户,温厘知。”
温厘知没听清,她打开窗户:“你说什么?”
下一秒,裴厌跳上窗台,隔空踩上那棵开在两座房子夹道里的桂花树枝干。
温厘知小声叫喝住他:“你疯啦!裴厌!快回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可裴厌哪会听她?
他手脚敏捷,踩着桂花枝干就跳进她的房间。
温厘知站在窗边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他带倒着跌坐在地上。
他们靠的很近,温厘知嗅到他身上的草木气息,此刻还多了几分桂花的香气。
房间里没有开灯,风卷进来,窗幔轻轻飘动,桂花花穗落了一地。
黑暗里,感官更加敏锐。
温厘知听见裴厌压抑又克制的声音就落在自己耳边。
他说:“温厘知,你为什么不选我?”
他在质问。
可听起来,却带着几分克制又隐忍的怒意。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
此刻,他青筋绷起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温厘知的肩膀。温厘知觉得他在生气,也在颤抖。
许久,寂静无声。
吱吱在床上,“喵喵”地小声叫着。裴厌对猫毛过敏,再加上温厘知刚刚抱过猫,他在触碰到温厘知的一瞬间,就开始觉得皮肤发痒,身体发热。
他浑身都烫的好厉害。
温厘知试图安慰他:“裴厌,你别这样……”
黑暗里,窗纱轻轻飘动,裴厌的眼睛,猩红又疯狂。
他声音哑的厉害:“你讨厌我?”
温厘知摇头:“不,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她没说谎,她确实不讨厌裴厌。
过敏源在隐隐作祟,裴厌痒的厉害,又痛苦又难受。
黑暗中,温厘知听见他小声的哀求:“小荔枝,我好难受……”
他不想这样的,可他真的好难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在折磨他,他觉得自己几近崩溃的边缘。
温厘知去摸他的脸,却只摸到一滴潮湿。
裴厌……哭了?
许久,他才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下去,他说——
“小荔枝,你可不可以,亲亲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