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铮在家里待到初七才回去。
谢迹开心又不开心的,开心是回去之后能看到路鹿,不开心是这边很热闹,每天都有很多人过来,包括谢里在内的所有人,看到谢迹就往他手里塞吃的,谢迹整个人都被喂圆了一点。
那个男人从婚后已经搬进来和孟海瑛同居,但谢铮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家里像影子一样,倒是和谢进德给谢铮的感觉有点像,不过男人比起谢进德更拘谨些。
谢铮把谢迹抗在肩膀上:“走了。”
孟海瑛站在门口,帮谢铮整理了一下衣服。
她手指扯扯谢铮衣领,又帮谢铮正了下前襟的扣子。
谢铮眼睁睁看着孟海瑛的手指距离自己的小腹不到十厘米,但神色如常,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谢铮比孟海瑛高了不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妈还没来记得补染的发根,星星点点的白色,和温和带笑的表情。
谢铮小时候没少和孟女士吵架,两个人都是暴脾气,直到谢铮分化后扒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孟女士在旁边急出眼泪,从医院回来之后谢铮就不和她吵了。
这两年更是连小型的争吵都没有了,因为谢迹,谢铮的后代反而让她的得到了心灵上的满足。
谢铮几乎能想象到在得知路鹿的存在后,孟海瑛会是怎样一幅的天崩地裂的表情。
他作为路鹿的情侣,应该把路鹿介绍给家人。
不过不是今天。今天谢迹还在呢,谢铮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吵架。
回家一路上,谢迹渐渐从舍不得奶奶舍不得谢里的情绪中走出来,变得开始期待见到路鹿,摇晃着小腿坐在安全椅里唱歌。
但到淮流的时候已经很晚,谢迹仰着头睡得昏天黑地,路鹿把他抱到小床上也没醒。
路鹿工作室的门没关,他和谢迹腻歪的时候谢铮就进去看了看。有他小腿那么高的雕塑已经做了个雏形,不过还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有点像花?谢铮也不确定。
放在旁边的草稿本上则是另一幅画,四对巨大的翅膀,许多手掌抚摸着翅膀的边缘,柔软又灵活的鱼在旁边游动着。
这是随便画画的,还是要做成雕塑的草稿?
谢铮又翻了两页,看了看路鹿其他的画,除了那些画面之外,谢铮倒是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点——
他总能在路鹿的画上找到自己,篇幅或大或小,有时候只是几根线条,画得倒是挺像,就是谢铮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些有点肉麻的表情了。
谢铮把本子又放回去。
路鹿毕业那会儿做的雕塑谢铮记忆很深,以“至柔至刚”为主题,扭曲又蓬勃的人体,但总给人很阴暗的印象。
这些画倒是看起来挺阳光向上的。
他从工作室退出来,刚好路鹿也从谢迹的房间里出来。
“哟,”谢铮吹一声口哨:“形象不错。”
理发师给路鹿简单修了一下发型,清爽利落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为年轻人那没有一点攻击性的五官增加了很多明朗的帅气。
“昨天回来之前在我奶奶家楼下的店剪的。”路鹿比划了个数字,很得意:“就花了十块钱。”
谢铮伸手摸一下,顺手把人拉过来:“想不想老公?”
路鹿笑着轻轻嗯了一声,环抱住谢铮。
谢铮能感觉到路鹿一直在闻自己,从脸颊到颈窝,再到肩膀。
和beta不同的是,alpha和omgea都对气味很敏感,部分人在和恋人进行完全标记后会将恋人的气味视为精神抚慰,甚至痴迷到影响生活的地步。
不过他和路鹿在这点上倒是还好,偶尔互相吃一吃对方的信息素,也只是床上用来调情的小手段。
谢铮学着路鹿的样子也去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柚子的味道,在暖气很足的房间里显得清新湿润,此时此刻正和他的胡椒味道交融在一起,闻久了以后就有点呛。
谢铮高挺的鼻梁贴在路鹿的肩膀上,隔着衣服咬人,又渐渐加重一点力道。
他最开始和路鹿做的那段时间,没少咬路鹿,嘴边哪里有肉就咬哪里,不尝到血味就觉得不够刺激,一看到路鹿满身牙印吻痕的样子就觉得爽;
他还是后来才知道路鹿有凝血障碍,那时候确实后怕了,生怕路鹿给他来个血溅三尺,也不咬人了。偶尔憋不住的时候就咬自己的手背,手臂。
这会儿倒是牙痒痒得厉害,谢铮隔着衣服叼着路鹿的肩胛骨磨牙,又渐渐加大力道。
谢铮听到路鹿笑着叫自己:“谢叔叔。”
“我现在很健康了。”路鹿说:“没有凝血障碍了。”
谢铮:“……”
他本来还没有想使劲儿咬路鹿,一听路鹿这么说,反而开始收不住力道了。他犬齿渐渐收拢,鼻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味和两人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像老农的果园吸在烧毁后又发现伤者。
谢铮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整个人好像烧起来似的,小腹抽/动着痉挛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几秒钟后,谢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易感期了。
谢铮:“……?”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
omgea怀孕的时候不会有发/情期,怀谢迹的时候他也是一次易感期都没来,虽说医生当时的用的词是“理论来讲”。
谢铮一直都习惯提前打抑制剂的,再加上他易感期的症状并不算严重,远比不上这次来势汹汹,倒是很少有现在这样理智都跟着一起燃烧的感觉。
他被裤子箍得生疼,脸蹭着路鹿的肩膀:“乖小鹿,把叔叔的抑制剂拿过来,快点。”
路鹿也没想到谢铮会突然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