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贺锦衍拍桌而起,他眉头紧锁,眼神凌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他身上。
“放肆!沈氏,你可知污蔑朝廷重官的家眷乃是重罪!”
一声厉喝,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立刻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皇上息怒,您怎么又动气了?别吓着沈妹妹才是。”
容妃叹了口气,抬步走到沈知澜身侧,难得严肃道,“沈妹妹,在皇上面前可不能信口雌黄,你说的,真是实话?”
沈知澜不卑不亢,恭敬地对着龙椅之上的男人行了个大礼。
“回皇上、娘娘,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臣妾愿以性命担保,如若有半句虚言,臣妾任由皇上发落!”
容妃见此情形,心里也不免多了些忐忑。
事关张和豫,她不得不谨慎些。
“皇上恕罪,既然此事牵扯到张和豫之子,臣妾也脱不了干系,还望皇上能把此事交给臣妾去办,臣妾定会查明事实,绝对不轻饶违反我大周律法者!即便他是功臣之子,也绝不能姑息!”
此事若真属实,那这张和豫以后怕是难担大任了。
原本因为治水有功,他就已身处于风口浪尖,多少人盯着他,就指着抓他的小辫子。
他倒好,居然将自己的儿子纵容至此,连当街纵马伤人之事都能做得出来,真是连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都搞不明白!
白费了她的一番心血。
“此事不怪你,朕自会派人下去查清楚,你们二人都下去吧!”
“皇上圣明,臣妾在此替百姓们谢过皇上!”沈知澜总算松了口气,既然皇帝插手,那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便不会罢休。
她故意把事情的严重性夸大了几分,又把事件的性质定性为权贵子弟不遵律法,顶风作案。
皇上听了怎么能不生气?
皇上一怒,自己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容妃瞧着皇上阴晴不定的面孔,几番欲言又止,但最后全都咽了回去。
“是,臣妾告退——”
出了养心殿,容妃与沈知澜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
容妃缓缓开口,
“妹妹不必忧心,此事无论是皇上还是本宫,都会还百姓一个公道。只是,要早知是这等紧急之事,妹妹应当让宫人进去禀报才是,何必在外苦苦跪了半个时辰呢?实在是本宫的过错了。”
她依旧是往日那般和和气气的模样,即便沈知澜当着皇上的面,打了她的脸。
她也依旧未曾表露出半分不满。
这若是装出来的,那容妃当真称得上一句“佛口蛇心,面甜心苦”了……
沈知澜眸光微动,面上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仿佛将容妃视作了再生父母。
“娘娘为人宽宏,六宫无人不真心拜服,此事由皇上和娘娘做主,臣妾自然是放心的!臣妾入宫不过寥寥数月就已多次受到娘娘的恩惠,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日日诵经,为娘娘与二阿哥祈福了!”
两人表面恭敬有礼,实则暗潮涌动。
沈知澜知道,她今日确实正面冲撞了容妃。
至于容妃是否会记恨上自己,那就不好说了。
事从权宜,自己没得选。
从养心殿回来过后,沈知澜就一直在宫中等着消息。